这是什么问题?为何要这般比?漾哥的思绪最近怎么总让人无法捉摸……
“漾哥,您为何要和他比?”李冀回答的很诚恳:“漾哥你人俊俏性情好,又爱说笑,定比那寒铁一般的乔千户受姑娘喜欢。”
贺之漾心道这还用说,思索片刻又问道:“你若是和一个喜欢的姑娘谋面,恩,头回碰面,可有什么讲究?”
好歹也是和书友意中人第一次碰面,也不知乔岳那凶神会和平日有何不同?
“我?”李冀坏笑道:“肯定要换下这身穿腻的襕衫皮,换上一身风流束腰的长衫吧。”
贺之漾若有所思的点头。
见惯了平日里身着缇衣,嚣张冷漠的乔岳,他还挺想见识一番此人去见小情儿时的模样做派。
以后说起此事,也能当个笑话调侃。
其实细细想来,乔岳是正正经经的宽肩窄腰,凭那身形气度,若是如京城的贵胄子弟般穿些风流倜傥的衣裳,定然会有不少京城女子芳心暗许吧。
如今他总穿玄色,肩上还总佩着简易铠甲,虽难掩英气,却未免冰冷……
贺之漾越思索越难以按捺,散课钟声一敲响,贺之漾立刻按照约定,直奔锦衣官校旁的手帕胡同。
众人大多一脸不解,李冀神秘莫测的笑笑,转身悄悄跟上。
他知道,漾哥定然是去和意中人幽会,瞟一眼那姑娘长什么模样,也看看值不值他们漾哥日思夜想的念叨着。
胡同深处,贺之漾缓缓停住脚步。
乔岳寂静屹立,似乎是在等人,玄衣冷厉,甚至和以往一样别着凶悍的绣春刀,连神色亦沉稳自若,两相对比,倒显得急匆匆跑来的他才是赶赴幽会的人。
明明是花前月下的事儿,硬是做出了抓人审案的气场,贺之漾对乔岳也是……满心佩服。
乔岳早已吩咐锦衣卫在周遭埋伏好,他孤身等待,本想着那小倌定会出面寒暄,自己佯做敷衍两句,立即派人拿下,再从他嘴里审出贺之漾。
结果没等到那小倌,背后的正主却亲自前来了。
饶是乔岳,亦一时摸不清套路,他手按刀柄,站在原地意外挑眉道:“你为何会在此地?”
“怎么?这胡同我来不得?”贺之漾脚步不停,眉眼尽是嚣张:“瞧你这语气,还想禁足我呢?”
看乔岳依然如故,贺之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许遗憾。
既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又懊恼丧失了绝佳的嘲讽机会。
乔岳不知贺之漾如何想,按兵不动的挥手道:“此地涉及要案,你若无事,请即刻撤离!”
“撤离?是有案子要查?”贺之漾上上下下打量乔岳,冷哼道:“不是怕被打搅好事吧!”
这人真不要脸,为了一己私情,竟仗着锦衣卫的身份装腔作势,驱赶无辜路人。
以公谋私!他贺之漾绝不会对黑/恶/势力低头!
乔岳看贺之漾非但不离开,反而站得愈发笔挺分毫不让,不由狐疑的皱了皱眉。
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乍然响起:“漾哥,你今儿不是要去见姑娘么?怎么和乔千户聊上了?”
李冀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从胡同另一侧跑来,不待贺之漾答话,上前扯他衣袖道:“走吧走吧,和乔千户日日都能聊,让人家姑娘等久了,漾哥您这段时日的情信可就白写了!”
说罢对乔岳笑道:“乔千户,今儿我们漾哥真抽不开身,您多担待!”
李冀一路跟踪,看到贺之漾和乔岳在胡同狭路相逢谈天半晌,以为是碍于面子,贺之漾只得应付呢。
他焦急盯着,连骂乔千户没个眼力见儿,思来想去还是怕误了漾哥的大事儿,干脆蹦出来助漾哥脱身。
也不指望漾哥如何报答,只盼着漾哥念在他热心助人的份儿上,以后打人时下手轻点罢了。
李冀本以为贺之漾定会顺水推舟,谁知话音一落,贺之漾脸色刷的涨红,连声音都变了:“少胡沁,哪儿来的情信姑娘?去去去,赶紧滚回国子监接着睡你的觉!”
情信,姑娘,会面……
贺之漾被李冀一番话激得眼前阵阵发黑,根本不敢回头看乔岳此时表情,只想缩着肩膀瞬移逃走。
乔岳双眸微眯,盯着那抹伺机潜逃的心虚背影,缓缓出声道:“慢着!”
贺之漾肩头登时一抖。
乔岳大步流星,走至二人面前,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含笑向李冀打听道:“漾哥的风流事么?也说来让我听听。”
贺之漾疯狂向李冀使眼色,含糊否认道:“没有的事儿,千户您办案要紧,千万别听他乱说!”
李冀毫不知情,还以为是贺之漾情窦初开不好开口呢,打趣笑道:“漾哥倒是先害羞上了,啧,是谁在情信上落款嗲嗲的?”
话音一落,周遭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僵持凝固。
胡同口埋伏的锦衣卫皆是乔岳的贴身侍从,一时间惊恐震惊到集体失声。
他们晓得那小/倌送来的情信,都出自嗲嗲之手。
原来……原来千户每日必拆的情信,是国子监的贺之漾所写?
啊啊啊漾哥不是总看他们家千户不顺眼么,私下示好,意欲何为?
贺之漾定在原地,头脑里只闪出两个大字“要完”。
乔岳眼眸深沉,缓缓逼近贺之漾,一字一顿轻声道:“嗲嗲?漾哥情信的署名,我倒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