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隔壁,在京城耀武扬威,贺之漾都能忍,但□□来国子监挑衅,就真的是骑在他头上还要让他原地下跪!
再忍耐下去,他还不如直接退学回家干净。
“漾哥。”许一清常和贺之漾在一处,从未见贺之漾如此凶悍过,心里一惊拉架道:“我们毕竟还在国子监,别惊动师长。”
听到漾哥的名号,那些锦衣卫微微一顿——当时国子监去锦衣官校里做客吃炙肉,他们也在场,只是时日久远,当时又没和贺之漾坐一处,因此没第一时间认出。
但他们自然都知道贺之漾的名号,也晓得他和乔千户交好。
有人低声对领头的黎霄道:“这人是任安伯家的小公子,似乎还是咱们千户的朋友。”
任安伯倒是无所谓,只是乔岳的面子,他们几个人是一定要给的。
黎霄喉结滚动,想起锦衣卫的规矩,终于决定忍下这口气。
他清清喉咙,语气故作轻蔑:“算了算了,你们国子监的人,一个个柔柔弱弱的,若是动起手打出点毛病,别再说是我们仗势欺人。”
说罢,抱着蹴球抬抬手,一副自认倒霉就要离开的模样。
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夹杂着风声狠狠砸向他唇畔。
“柔柔弱弱?”贺之漾懒洋洋转着手腕,冷道:“来!你倒是欺小爷一个试试看!”
贺之漾最讨厌旁人说国子监弱不禁风,按他的规矩来,谁说谁死。
黎霄吃痛,抬手用大拇指擦拭唇角,低头一看,指尖染有淡淡的血迹。
“你他娘的主动找打是吧!”黎霄终于勃然变色,身形如风,一个勾拳朝贺之漾面门猛然袭来。
贺之漾闪身轻巧躲避,毫不犹豫,学着乔岳擒人的模样反手朝此人脖颈探去。
黎霄意外的挑挑眉,嗤笑一声,不躲反迎,制衡住贺之漾的招数,另一拳携风而至。
贺之漾为自保,曾跟随教练学过一身散打功夫,当下这锦衣卫也伤不到他,站在一旁的许一清却不晓得,眼看贺之漾处于劣势,心登时提到嗓子眼,想也没想冲上去要拦,结果硬生生挨了一拳。
“唔!”许一清白皙额头霎时肿起肉眼可见的大包,渗出丝丝血迹。
贺之漾看许一清见了血,登时咒骂一声,如头被惹怒的幼豹般朝那人横冲过去。
黎霄是个兵痞,亦是毫不畏惧,两人不由分说厮打在一处。
还好国子监治安堪称一流,片刻功夫,几个身着长衫的督察立刻闻风而至,又吹哨子又扬声呵斥,亲自上手把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几个观战的锦衣卫站在一旁,皆松了口气。
眼看两个人厮打得难分胜负,他们碍于乔千户的面子不愿出手掺和,然而袖手旁观吧,又眼看同伴处于下风,再不出手很难收场。
还好国子监的人来了!
两人在众人的推拉下分开,咬牙切齿对望,彼此间依然剑拔弩张。
祭酒也恰在周遭,听到消息赶来,皱眉瞧瞧打架现场和得意门生许一清伤势,破天荒开始袒护自家学生。
他冷眼望望动手的黎霄,满脸严肃:“你是隔壁官校的锦衣卫?”
黎霄双臂抱胸,不屑的冷哼一声,完全是没把人放眼里,压根没打算回答问题的模样。
祭酒被这拒不配合的态度彻底激怒,冷道:“你们□□来国子监,还动手伤我学子,未免太过嚣张吧?”
“墙我翻了,人我揍了。”黎霄一脸理所当然:“爷现在要走,你们谁敢拦不成?”
祭酒气得面色发白,当初贺之漾□□被锦衣卫抓到,他硬是被乔岳叫过去好一番羞辱。
如今隔壁校的人□□翻进他手心,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祭酒摆手,很有底气的命道:“去隔壁,把乔千户请来议事!”
国子监,乔岳面色不豫的端坐在红木椅中,俊朗的脸庞如染上窗外阴沉的天色。
“千户,锦衣卫擅闯国子监,还打伤了我们校里的学生!”祭酒这次一反常态,摆出受害者的模样向乔岳讨公道:“您倒是说说该怎么处置?”
“锦衣卫的人,本千户定会教训,不劳祭酒费心。”乔岳眼风凌厉扫过,以黎霄几人都缩了缩肩膀:“若是无事,人,我先带回去了。”
锦衣卫擅闯在前,挑衅在后,吃顿教训也是活该。
但被国子监的官员当面指责,乔岳大为不屑,他们向来听命于圣上,何时轮到文官说三道四了?
只是把看不顺眼的监生揍一顿罢了,又没下狱用刑,至于小题大做么?
敷衍罢,乔岳率先站起,玄色袍摆飒然一甩,几人大马金刀的气势汹汹走出门去。
祭酒只得了句口头承诺,望着他们的背影却也无计可施。
耳房外的甬道,贺之漾拉着刚包扎好的许一清,翘首以待。
祭酒和锦衣卫商量那几人的处决方式,他说不上话,再心焦气燥,也只能在门外等候。
只盼祭酒硬气一次,替国子监讨回公道吧!
结果一抬眸,却遥遥望见几名锦衣卫大摇大摆走出祭酒耳房,宽肩窄腰的身形透着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