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蕊,来喝一杯。”一个眉眼风流的青年男子勾着清秀的男人,正拿着酒杯往对方嘴里灌,另一只手还非常不安分。
易姝僵硬地转过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这么一遭走下来,女客倒是没看见多少,在半开放的包厢里,栏杆旁,大多都是油腻的男客。
男子把易姝领到一个布置清雅的房间。檀木的桌子,刺绣精美的坐垫,山河水墨屏风,古琴架……
易姝跪坐在垫子上,双手放在膝头,抬眸看着男人。
他双手交叉抱胸,看着她过分乖巧的坐姿,嗤笑道:“娘子是来我们丹凤楼上学堂的吗?”
易姝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下意识地双手叠放在桌面上。
男子看着她更加拘谨地坐姿,摇头正想指点:“娘子这样可不行,待会可要被我们楼里人吃的死死的……”
“你这贱人,竟然趁我不在,勾引梅少。他可是每次来都点名叫我服侍的。”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到底是娼妇的儿子,就是下贱。”
“萍生你不要乱喷,我家原本可是耕读世家。”
“哈,笑死人了。你娘不就是扬州城红香坊的舞姬,我们楼厨子的姨奶奶的邻居的外甥的侄女的相好就是当年送你们母子来润州城的车夫。你装什么装!”对方冷笑道。
“你,你,我撕了你这张攀咬别人的嘴!”
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男子的脸有些阴沉,额上似乎又青筋跳动。他有些勉强地对易姝笑了笑:“多有冒犯了。在下失陪片刻。”
他转身匆匆走后,易姝若有所思地歪着头对着上楚怀若的眼睛,两人十分默契地点头。
就是这个萍生了。
易姝从坐垫上一跃而起,蹭蹭蹭地窜到门口,伸出头就看到男子正在把两个缠在一起的人分开。
一人穿着桃红色的轻薄衣衫,发髻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痕,泪眼婆娑。另一个绿衣男子压在他的身上伸长爪子还打算在对方脸上再来几道解恨。
绿衣男子就是刚刚那个喝酒的兰蕊。
易姝长大嘴巴惊叹他们打架的战斗力——真是弱鸡,竟然是泼妇般的抓头发,挠花脸。
男子一声冷笑,绿衣男子打了个冷颤,迅速收回了的爪子,退到一边。
“来人,把兰蕊带下去关进暗室。”
兰蕊畏缩了一下,完全没了之前的张牙舞爪,被带下去的时候怨恨地看了一眼萍生。而易姝发誓她看到萍生低下头嘴边的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啊,男人的耍起心机来真是太可怕了。
“唔,那个。”易姝想要称呼男子,但是找不到适合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