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猴头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一段让人唏嘘的往事。
张凡是在润州城土生土长的人。他的父母都是具有玄力的人,因此早年在城里打拼出了一个店铺。
只可惜在一次狩灵的过程中,两人双双遇难,只留下了一个没有玄力的孩子看守着家业。
他早年就因为没有玄力饱受同龄人的欺凌,父母死后,在这润州城更是步履维艰。很快被有权有势的玄师霸占了父母留给他的铺子,被赶出了润州城。
他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幽魂般地行走,已存死志。正当他准备用一根腰带在郊外了结自己性命的时候,就被脑回路奇葩的猴头怪给救了。
“我在兰若寺听讲经三个月,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爷就把他给救了下来。他也不嫌弃大爷是个妖怪,还把他的身世告诉了我。”
猴头鹰激动地毛都竖了起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当时我脑袋一拍,这个忙我帮。”
易姝本以为猴头怪所谓的帮,会是直接把抢占别人家产的玄师弄死。出人意料的是,它竟然只是每个晚上潜入对方的梦去吓别人。
于是,在猴头鹰每天晚上的恐吓下,这个没什么本事的玄师很快卷铺盖逃跑了。
而张凡重新回到了润州城,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没有玄力的普通人,总会时不时地受到别人的欺负。
他开始研究能够改善体质的方法。他其实很有天赋,从他画下的符箓就能够看出水平很高。他把目光开始放在了妖怪的血液上。
张凡像是神农尝百草一般,利用自己开始实验。他一个草包,怎么搞到妖怪的血液呢。
易姝听着猴头鹰的叙述,眼睛中又流露出之前复杂的神色,这是对智障深深的慈爱之色。
“你就任他在你身上搞了那么多刀疤,给了他这么多血?”易姝拍了拍它的脑袋。
它扭头一啄,易姝撤得快没有被它咬到。
它又开始炸毛:“大爷我也很暴躁,可谁让他在我耳边一直哭呢?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一样,大爷哪能看个雄性哭成这个德行又无动于衷,便帮了嘛。”
“这么说来你一直没有起害人之心,为何后来就开始食人魂魄?”
“小凡说这不是害人,这是因果报应,我在累积善缘,大爷我就是一只好妖。”猴头鹰翻着白眼,仿佛要被易姝气死了。
其他人沉默。
“这,这该怎么处理?”
如果放了它,它肯定是要再次犯。而直接杀了,却又感觉不是那回事。
叶释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黄色的葫芦,他打开塞子。
“子期,把赤练收了。”叶释说道。
猴头鹰和张凡便重新滚落到地上。猴头鹰忙不迭地扶住张凡,而对方虚弱地冲它笑笑:“没事。”
之前猴头鹰在讲述的时候,张凡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恹恹地躺着。
叶释口中念着冗长的咒语,葫芦的一阵黄光冲着猴头鹰罩下。张凡目光闪过一道阴霾,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向它刺去。
花子期一看刀的去势就是往它的丹元处下去,忙不迭祭出赤练将他束缚住。
猴头鹰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血口子问道:“为什么?”
“物尽其用罢了。”张凡有些可惜地看着它身上的那道血口子,丹元还好好地待在它体内,“不然我哄骗你吃那么多的魂魄干什么,就是为了养你身上的丹元。”
张凡舔了舔嘴,笑道:“可惜,现在便宜你们了。”
叶释将猴头鹰收进葫芦后,冷冷道:“我们并没有要取它丹元。我会带它去京城我师父圣寻大师那边。他向来最喜欢这种蠢妖怪了。他的佛理想来比润州城的和尚要好。”
张凡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只妖怪的机遇都这么好。可见世道不公。”
易姝听了好想骂人:“可惜有些人做得连妖怪都不如。”
“你们走吧,我现在是清清白白的普通人。你们玄师现在没办法对我干什么了。大元律法规定,玄师不能随意对普通人下杀手。”
花子期扯了扯红线,一双眼睛闪过寒意:“我们是无法随意对你下手,但是润州城的牢狱或许是你最好的归宿。我会以花家的名义,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写进书信中,交到府尹大人的手中。”
张凡一瞬间面如死灰。
“那个……”易姝有些讨好地看着花子期和叶释,“能不能也给我一封书信,我可以向学堂说明一下开学第一天就翘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