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会被人看轻,那可是关系到自家入朝为官品级的大事。
这种情况下,仁慈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阿妹,”虞子期想着这些日子的见闻,严肃道,“这些日子,我总在想一事,你说我们与这些农人,究竟有何不同?”
虞姬原本能说出一万种不同来,但话嘴边,却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差点饿死的日子,还有前几天手的血。
再看身边的庶民时,便品味出一些相同与不同出来。
“还有……”虞子期指了指一边广场的汤圆圆小课堂,“你仔细听。”
“不要了吧……”虞姬略有抗拒。
汤圆圆姑娘,最近有点不对劲。
她一改先前的温柔和善,仿佛变了一个人,成天召集庶民,听她讲学。
虞姬听过一次,但片刻之后便抗不住退散了,因为汤圆圆姑娘居然让庶民们聚在一起诉苦。
就像现在,一个身体瘦削满身伤痕的庶民正在悲声诉说:“……天旱了三个月啊,我阿娘饿得起不了身,我一家家磕头,终于有人给了我一把豆菽,我跑着回家,就想给我娘吃,可是,才出东门,便被军队抓了,把我卖身为奴隶,我一路吃着草皮逃了回来,可那个时候,母亲……我的母亲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啊,我们交重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卖身为奴去打秦国,就因为我们是庶民吗?”
“这位兄弟,你错了,”旁边一个男人仿佛被勾起伤心事,悲声道,“燕国没有军资了,说是去抓匈奴人贩卖,可是匈奴人跑多快啊,抓不住几个,就把我们楚人抓了,我被卖到了邺城,阿弟却不知被卖到哪里了……”
说到痛处,两人抱头痛哭。
各国旧人的隔阂,先前小小的冲突,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消弭了,大家诉说着自己的凄苦,发泄着心里的悲痛。
虞姬听着脸发烧,弱弱道:“我,我们买的奴隶,都是这么来的吗?”
虞子期皱起眉道:“部分是了。”
而这时,汤圆圆已经站了起来,她高声道:“是的,我们都饱受颠簸,无家可归,如今,我们来到了这里,有了粮食,有的土地,有了遮风避雨的房子,麦子土豆地瓜已经发芽,眼瞅着就能收获,我们挖了沟渠,我们建了磨坊,我们有了新家,是不是?”
“是!”
“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不想再逃了,是不是?”
“是!”
“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土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是不是?”
“是!”
“你们有了锄头有了镰刀,再有敌人来了,我们该不该拿起锄头,把他们打出去?”
“该!”
庶民们热情如火,举起镰刀锄头,大声咆哮。
……
虞姬瑟瑟发抖:“阿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怕。”
虞子期悄悄擦了擦冷汗:“别怕,这暂时只是一个小村寨,还没你原来的庄子大呢。”
但是虞子期有句话没说出来,
以后怎么样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