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她当下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话了。

林悠没了笑，骂她：“脑子有病。”

然后，两姐妹又吵了一架。

不过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林悠的心情。

她懒得理会气红了眼的林悠，否则好不容易回老宅一趟，早晚得被这女人的智商给气死。

老太太年纪大了，歇的早。

林家到了夜晚，佣人们都刻意不闹出声音，也显得寂静不少。

林悠吃完饭回了房间，洗完澡后，房间的熏香有安眠的作用，她躺在床上逐渐有了困意。

随着深夜里的时间缓缓流淌，窗外天色漆黑浓郁，浅淡的光线从窗帘透进卧房，偌大的床上，林悠睡意朦胧间，感觉到脸颊轮廓处有一道冰凉的触感滑过。

就像是，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这个意识，让她一丝清醒从睡梦中抽离。

那呼吸还带着微微急促，猛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眸。

卧房没开灯，四周显得黑暗，林悠裹着被子坐起身，视线捕捉到了床沿前的一抹纤细人影。

她待眼眸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是谁。

“——妈！”

这一抹人影便是白天没露面的庄莲，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缎面的睡袍就坐在床前，米白色的颜色衬得肌肤雪白，衣襟处还纹着精致的刺绣，一路沿到腰侧，用细细的衣带勾出腰肢，身段曲线隐约很是妙曼。

可她的一言一行，却与这样脱俗的气质完全不符。

庄莲皱起了柳叶眉，眼神柔软的看着林悠被吓到的表情：“妈妈吓到你了吗？”

林悠沉下一口气，指尖揉着眉心说：“没有。”

她明显口是心非，庄莲却当真：“幺幺，白天妈妈不知道你回家了，她们都没人告诉我。”

老宅的面基这么大，庄莲自己住在后面的一栋别墅，跟主宅隔着一段距离，要不是晚饭时听佣人多了一句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回来了。

她伸出手，指尖凉得没有温度，林悠眼眸平静，没有躲开，脸颊凌乱的发丝被拂到了耳朵。

庄莲微微一笑，手指又在她脸颊轮廓处轻轻的描绘着：“幺幺，妈妈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林悠浓密的眼睫微颤，避开了庄莲快触碰到自己耳朵的指尖：“妈，您身体不好，快去休息吧，我自己能睡。”

“幺幺，你是不是还怪妈妈？还不肯原谅妈妈？”庄莲神色有些伤心。

她突然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腕，手指仿佛快扭曲了般：“我们幺幺最爱的人还是妈妈的，对吗？”

林悠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意，看着疯魔般的庄莲，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她早该习惯了，又不习惯。

庄莲有精神分裂症，在林凡去世后接连公司被骗遭受了打击，这几年经过治疗好转了些，却有时还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