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藏，很快就把小红豆给吸引了过来。

她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将脑袋一歪，小孩子忘性大，之前在机场的那点熟悉感，似乎因为睡了一晚上给弄没了。

不过小红豆性格像极了林悠年少时的热情开朗。

她小短手指朝顾清时伸去，萌态十足，用标准的中文腔，说话奶声奶气的：“你，爸爸，过来。”

女儿的霸道性子，让顾清时很是受用。

他迈步走过去，语调缓了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了。”小红豆看不懂时间，只知道被司机叔叔送过来的时候，厨房里的保姆阿姨说她爸爸妈妈还在睡觉。

顾清时见她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知道煞有其事的说有一会了，忍俊不禁伸出手掌，不敢用力，怕她给碰坏了。

小红豆好奇地看着他，不懂为什么要摸她的脑袋。

不过既然爸爸喜欢，她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吧。

小红豆用白白嫩嫩的脸蛋，去蹭着顾清时的手掌心，小嘴一笑：“爸爸。”

“嗯。”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顾清时声线稳沉应一声，小姑娘就像是叫上瘾了，憋足了鼓劲，声音清脆叫好几遍。

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极了林悠讨喜时。

顾清时胸膛内的心脏一阵难以克制的柔软，指腹在那嫩嫩的小小脸蛋轻轻碰了下，真实的触感，永远都比隐在人群里，隔着一段很长距离看的有鲜活力。

“爸爸？”

小红豆很喜欢叫这两个字，每次咬字都异常清晰。

顾清时低缓开腔；“嗯？”

“你不抱抱我吗？”小红豆年纪小，却开窍的早。

她翻身，学会爬，以及说话都比同龄的小孩要快。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可能还嗷嗷待哺用着尿不湿，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上厕所和洗手了，小红豆中文说的好，表达的字意往往都很到位：“爸爸看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孩，电视上，都会抱着小孩哭的。”

“……”

小红豆小眼珠子，扫了一下顾清时这张英俊养眼的脸庞，闷闷地说：“你哭了没有啊？”

“……”

被一个两岁不到的女儿，口齿伶俐地问他哭了没有。

顾清时瞬间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涌上胸膛，他顿了几许，有预谋地转移话题：“那电视上，小孩见到多年没有露面的爸爸，是什么反应？”

小红豆的小短胳臂还抱着自己，认真地想了会，又是一声哼，然后说话透着奶音儿：“不要抱我不要抱我，我不听我不听……呜呜呜妈妈。”

她活灵活现学着，包括那委屈巴巴的眼神。

会轻易让人有种自己罪孽深重的感觉。

顾清时及时打住，长指玩着她头上扎着的小揪揪，低声哄：“爸爸给你买糖果吃，嗯？”

有糖果，万事好思量。

虽然小红豆的中文词汇不多，却也知道身为爸爸，说话是不能不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