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是宿醉。
这是条野采菊此刻的想法,他发现自己一身酒臭味的坐在酒吧包厢里,左右边是铁肠和立原,前面是绫辻行人,还有两个名字不重要的背景板。
“啊,终于清醒了吗?”嘴里叼着烟杆的金发侦探嘲讽的说着。
条野捂面,就很难受。稍微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干的蠢事,强硬的拉着两个同僚彻夜喝酒、被香取遥甩了、夜袭把人家气得火冒三丈、预判到对方会找武侦社做帮手自己先手拉了杀人侦探来应对、因为情绪失控和铁肠立原大打出手
桩桩件件简直把他苦心经营并没有的形象给破坏透彻。
他郁闷的嗯了一声,口干舌燥,想喝口水可惜包厢里已经差不多化为废墟。
就特别特别难受。
立原还以为他余怒未消。“条野先生,这种时刻更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对搭档很了解的铁肠倒是稍微懂了一点。“你需要和香取先生好好聊聊。”顿了顿,继续说,“擅闯他人住宅犯法,军人更该以身作则,我可以把他们都逼出来。”
他的手放在刀柄上,面上是大义凛然,谁人都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辻村抽着眼角弱弱的说:“这不太好吧,会引发社会关注的。”
铁肠歪了歪头,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的搭档。条野双手合十,指尖抵着下巴沉思。
置身于周围人的焦点,过了半晌才听到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意味不明说着:“小骗子。”
小骗子香取遥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半天都没有画出像样东西的漫画稿,放下笔仰头长叹。
“好难啊”他嘀咕着。
有什么人能够做着最正直的工作,却干着不是人干事儿呢?对自己的认知非常透彻,死不悔改,口嫌体也不正直,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明明下达了放弃纠缠的指令,本该会以最合理的方式让对方逐步放弃与他的关系。
如今天早上对方用那种方式来激怒自己,之后也会用各种符合对方作风的方式来进一步让他意识到二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后再名正言顺的接受双方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的事实。
如此,不管是他还是条野,都能够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
无论是爱而不得也好,成为内心深处结痂的伤疤,不可触犯的禁忌也罢,结果只要他与条野的关系成为过去就可以。
本该是这样的。
但是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条野解除了自己对他的异能影响。
完美世界的发动对象,是那些对自我认知摇摆不定之人。有矛盾,就有趁虚而入的空间。但是条野采菊那个人简直就是他异能的克星。
但凡在被他甩了之后,条野有对无法挽回这段感情那么一点点动摇,他的异能就能够撑到那家伙把事情完全搞砸,搞砸到有自知之明的主动离开他的世界。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发动异能才多久?不到两天吧,这是何等究极自我主义者才能这么快解开他的异能影响?
那个混蛋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放过他这个想法啊!那么自信能够达成结局吗?!
有毒吧!
香取遥觉得很悲伤,面上也流露出来,垂头丧气的走出工作室,看到的是四仰八叉睡在一堆啤酒空罐之间的太宰治,还有旁边一脸无奈的收拾残局的中岛敦。
敦看到他出来,吓了一跳,急忙道:“对不起遥哥哥,我现在马上就收拾。”两条泪从他眼里滑落,“我阻止不了太宰先生,他把您冰箱里所有的酒全都喝光了”
香取遥倒是不在意酒的问题,他抱着双手盘坐在敦面前,一脸严肃。刚要开口,警觉的问:“我房子里没有窃听器吧?”
在异能被撤除之前,受到影响的条野很有可能在他屋里装满了窃听器,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也能够成为合理撕破脸的一个指责点。
敦啊了一声,把垃圾桶拉过来,里面是一堆被锤烂了的金属残骸。“太宰先生睡过去之前已经把所有的窃听器都找出来了。”
香取遥看了一眼垃圾桶,额头缓缓的落下一滴汗。“也太拼了吧。”
“足足三十九个,大部分是在卧室和客厅。”敦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说着,脸上就差写着条野先生是个变态几个大字。
条野采菊是不是变态香取遥不想思索,只觉得这种过火的做法,以条野的心性只要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以条野的性格,若想要挽回恋情,就算是装也会装出个他喜欢的模样出来,这种完全背道而驰拼命踩雷的做法,对于擅长玩弄人心的条野来讲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