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姓孟,孟历正是她的族兄,祁王一席话,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昨日吏部侍郎和太后提起,说膝下长女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求太后给个好恩典。”祁王说话点到为止,皇后不自然地一笑:“这些还是听太后的。”
老七已经不再是过去乳臭未干的孩子了,她到底还是想差了。
“这是自然,”祁王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翠绿的扳指上波光流转,“母后也劝劝老八收敛些,这时候穿出风流多情的名声,不好听。”
他说完话,并不去看皇后的脸色,踅身站到了润意眼前,那只带着翡翠扳指的手掌在她眼前一落一起,做出一个起身的手势。
润意跪了很久,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耳畔传来祁王的声音:“人,儿子就带回去了,有什么不妥的,娘娘和父皇说就是了,儿子洗耳恭听。”
出了福禧堂的门,身后清脆的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润意知道皇后恼了,可也没有回头去看。
祁王的步子大,走得很快,润意刚跪了好半天,走起路来不太稳当。走在长街上,北风灌了两人满袖,祁王没有刻意等她,润意也没有出声。一前一后走出老远,祁王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不派人给本王递话?”
“您这不是来了么。”这女人柔柔地笑着说。
“那若本王没来呢?”你就真的要一脖子吊死么?后半句,祁王没有说出口。
润意走到祁王面前,温吞地牵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两下:“我知道您会来的。”
火气消了大半,只因这女人这一句,有些讨好的话,哪怕这话听不出几分真心。
祁王任由她牵着袖子往前走,他们俩的影子一左一右的晃着,偶尔在某一瞬间也会碰在一起。
过了不知多久,润意轻声问:“您就不怕皇后说得都是真的么?”
祁王抿着嘴,没答。润意也没有缠着他再问。
有时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不答的,便是最好的答案。
二人之间,长久的寂静,只有随祁王步伐摆动间,他腰上的玉佩轻碰的声响。
“您信我,是不是?”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