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半,公寓门外。
陆御递给修理工一根烟:“实在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叫你来修门。”
“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回事,昨晚打架把门拆了?”修理工接过香烟,说话语调是浓郁的本地腔。
“嗯。”陆御点头,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和善的微笑。
修理工对陆御的印象很好,也没怎么为难他,收了钱后便满意离开。
大学毕业后,陆御应聘了一家美术培训班,收入还算稳定,但是自己大部分的钱都寄到了父母手中,自己的生活费并不多。
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余额,陆御眉头不由自主皱起。
虽然忙碌了一晚上,但工作还得继续,收拾收拾后陆御坐公交到了辅导班。
现在是早上七点,画室里来的学生只有零星几个中考生,他负责的幼儿兴趣班还很空荡。
进入办公室,陆御接了杯水便坐到电脑前开始画漫画。
这是他的梦想,成为一个恐怖漫画大师。
只是陆御的漫画并没有多少人喜欢,一个月只有几百块的收入,读者少得可怜。
“小御,又画漫画呢?收入怎么样?听说画漫画可赚钱了!”同事阴阳怪气道。
“没有,画着玩玩而已。”
“这男人得实际点,没钱就算了,干点别的正事,你这样下去可这么娶媳妇?你今年28了吧,再老点可就没人看得上了。”
陆御笑了笑,没回话。
他的视线对准屏幕上的半成品异能,忽然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X”的存在不能让旁人知道,但是自己经历的事情却可以,真实的经历无论如何都比虚构的更惊悚!艺术作品如果有现实作为参考,那么代入感和恐怖程度或许是之前的几倍!
心中有了灵感,陆御手下速度快了几分,他将自己昨天的经历和感觉表达在画面之上。
原本平平无奇的异能,逐渐变得更加真实诡异,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跃然纸上。
八点五十,幼儿班的学生基本到齐,但是三排靠窗的位置一直空着。
这个没来的学生正是程小虎。
程小虎请了病假,但陆御很清楚,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可能经历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陆老师。”一个穿着花裙的女孩将一沓子画纸递给陆御。
“陆老师,这些画上写了程小虎的名字,他可能放错位置了,我在我的书桌里找到的。”
陆御接过几张画,温柔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谢谢胡月同学,老师收到了,你继续去画画吧。”
女孩点点头,蹦蹦跳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翻看着手里的几张画,陆御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程小虎一共留了三张画,但这三张画里都有一个红色方块。
第一张画上有床,床上躺着一个黑色的小人,孩子的绘画手法有些抽象,但是根据枕头被子等特征能判断出这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人,床下画着一个奇怪的红色方块。
第二张应该是在洗澡,陆御看到了歪歪扭扭的花洒和蓝色的喷水,黑色小人站在花洒下洗澡,浴室角落里也有一个红色方块。
第三张有些奇怪,因为第三张画面里除了红色方块之外还有一个红色的长条,而且这张画十分混乱,黑色和红色的乱线相互交织,小人扭曲变形,像是一场没有具体形态的噩梦。
艺术源于生活,一个孩子并不会无缘无故画出奇怪的东西,特别是这个红色方块出现了四次,并且成了“X”的题目。
或许这件事还会成为“X”的任务,陆御用手机将三张照片拍好,接着传到电脑里保存了备份。
下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目送最后一批孩子离开后,陆御收拾好电脑和文件,坐公交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