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京中却因为谋逆案血流成河,大街小巷气氛难免萧条,这个年过得有些清冷凄寒。
进入腊月后,处斩便暂停了,玉兮捷下旨,这些人等到来年开了朝会后再处置,于是菜市口的血腥气总算散了散。
玉兮捷的身子不好,宫中的晚宴会结束得格外早,即便如此,玉烟染还是拒绝了宫中邀请,窝在府上准备年夜饭。
这可是她与湛王互通心意后一起过得第一个年,自然要好好布置安排,她怎么舍得把湛王一个人扔在府里?
年三十那天晚上,两人坐在宽敞的大殿上,依旧是玉烟染坐在上首,萧玄泽坐在她左手边的桌子旁,两人把酒言欢,举杯对饮,气氛没虽然有人多时那么热闹,可每一次对望,每一句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包含着两人炽热缠绵的情意,殿上一片温馨安宁。
饭后,两人相携漫游于干净的石板路上,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路上几乎滴水成冰。
“想去哪里?”萧玄泽握着她的手,柔声问。
玉烟染偏头想了想,道:“望月阁。”
萧玄泽二话没说,带着她往后山去,玉烟染笑眯眯地给弦月洞庭几人放了假,让她们不要跟上来。
两人绕着层层楼梯爬到阁楼顶,推开窗子,一阵凛冽寒风迎面吹来,玉烟染往后缩了缩。
“还出去吗?”
“嗯。”玉烟染点点头。
萧玄泽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瓦顶,随后自己跳了出去。
他把自己的玄色狼皮大氅敞开,把玉烟染一把捞过来,罩在里面,只让她露出一个脑袋,低声问:“可还冷?”
玉烟染转了转眼珠,摇摇头,顺势在大氅下伸出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身。
“为何想来这里?”萧玄泽问。
“这里最高,高到能看到整个长公主府,能看到这些点着灯火的庭院都是我的东西,让我心里很踏实。”
“你喜欢这里吗?”
“嗯,这处府邸在动工的时候,有许多地方都是我让工部修建或者改建的,可以说很和我心意了。”
萧玄泽诧异,“有你的意思么?难怪我觉得许多地方都很别出心裁,我原还想是什么样的匠人能设计出这样别致的府邸,竟把你这个别致的人给忘了。”
“多谢殿下夸赞,本宫受之有愧呀。”玉烟染把脸埋进他衣裳的皮毛里,咯咯发笑。
萧玄泽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扬眉道:“总也记不住,你该叫我什么?”
“萧,萧玥。”玉烟染眼神到处乱瞟,嗔怪道:“为什么非要叫这个?在下人面前叫错的话,多落殿下的威风呀。”
萧玄泽笑道:“我不要威风,但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为,为何?”玉烟染感觉寒风凛冽里,自己的脸诡异地烧红,连耳朵都在发热,整个人像是一壶咕咕冒泡的热水,慢慢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