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下楼去找教务处老师，谢情趁此时拉着施君说：“我想从高三开始。”

“这算变相跳级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谢情紧握住施君的手，“你相信我有那个能力吗？”

施君轻轻叹了声气，她当然相信谢情，有时她夜里起夜，看见谢情还在伏案看书。但高中不仅仅是合格结业，更要准备高考，多一年备考是多少学生求之不得的。

“我和陈老师说说？听老师的意见行么？”

……

“你说你自学了高二，要直接上高三？”

陈老师喊了一嗓子，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纷纷回头。

“是谁啊？这么狂。”一个年轻老师闻声走过来，半个身子撑在桌上上上下下打量谢情。

陈老师应了她，“就是谢情。”

“哎呀，就是陈老师心尖尖上的谢情啊？要是自学都能成才，还上什么高三，还要我们老师做什么？”

其余老师听了，觉得话糙理不糙。教务主任不指望这个乡镇高中能有什么学子鲤鱼飞龙门，只担心学校的毕业率降低，也规劝：“高二会考都没有参加，老老实实再念一年吧。”

方才那位年轻老师一向目无尊长，和陈老师常有龃龉，陈老师听她说话夹枪带棒语中带刺，就有些憋气。

又基于对谢情学习能力的信任，开口帮腔：“会考高三不也能补考吗，拿套真题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年轻老师班上最满意的学生只拿了全B，她冷哼一声，“能考到C就皆大欢喜。”

谢情见来了机会，连忙接了一沓卷子，生怕陈老师反悔。也不需要安排考场，搬了跟椅子借了支笔就坐在所有老师面前开始考试。

这群老师平日里批改作业训诫差生早就倦了，谢情在这儿考试对他们来说算件新奇事。

于是，时不时离座伸脖子看看谢情考试进度。下课了也赶紧从教室小跑回来，就怕错过了什么精彩。

语数外、文三科理三科，谢情挨着做。毕竟只是会考难度，并不存在偏难怪的题型。

她做完一份就往旁边的桌子递一份，老师就蜂拥上来，

“我来改！”

“我！让我看看！”

“语文！你一个数学老师瞎激动什么！”

“安静！”

谢情考完英语时有些力不从心，她口渴了，也有点饿。

陈老师收了英语卷，看了眼表，“下午一点了，先去吃午饭吧，下午继续考。”

谢情坐久了腿麻，抬眼四处寻找施君的身影。

“她在门口等你。”陈老师补了一句。谢情跑出去，施君果然买好了饭菜现在门外等着。

“你也不找个地方坐坐，这九门课我会考很久呢！”

施君笑笑，把一次性食盒打开，“我能有考试的人累吗？快吃吧，还没凉。”

谢情担心耽搁了晚上回家给弟弟奶奶做饭，吃了饭又坐回原位开始答题。

来往有老师见了都叫苦，“中午不睡会？我都瞌睡。”

提交最后一份试卷时，天都黑了。有几位老师也当真等到了现在。

最后一份是物理。谢情知道自己最后一门考试时定已疲倦不堪，所以把最拿手的科目放到最后，这样分数也不至于太坏。

一位中年男老师把物理卷接过了，他不苟言笑，戴圆框眼睛，抿着嘴让人猜不透结果。

谢情心里早已焦躁不安，但当着众老师的面不敢表露。偶尔抬头看看施君，施君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风轻云淡的。

“可以。”他批改完后说。

谢情松了口气，起码能上80分。

“满分卷。挑不出什么毛病，步骤都很完整。”

“耶——！”

好大一声欢呼，居然是教导主任喊的，“全A！有面了！”她说，“等省里来领导考察也有显摆的了！”

谢情听到一声全A有些不可置信，也不太敢笑，先回头看施君，

施君做了个口型，她看得出来，是“恭喜”两个字。这才羞涩地扯了扯嘴角。

陈老师也高兴，语调升了些，但说的话依旧严厉，“时事政治知道得太少了，错了好几个题。英语也该补补。不过恭喜，你可以回到我的班上了，高三（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