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
沈清衔面对着树干又沉重叹息了一声。
纵使她心中万般焦急,身体也仍需要慢慢恢复,只是,这个恢复的过程太慢了,慢到她快要被温楚楚逼疯。
在沈清衔眼下积蓄着浓重的黑眼圈,令她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在她的背后传来锯木头的声音,紧接着温楚楚抱怨了起来。
“大佬,你这剑也不好用啊!”
她真是受够了,沈清衔自暴自弃将额头抵在了树干上。
这个温楚楚一次比一次更过分,简直就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如果不是这姑娘的意外出现,她的行囊也不至于丢在山洞里;像荷包,符文,百纳戒这种必须贴身的东西,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温楚楚统统撸下来,丢在了被令倾城袭击的破山神庙里;对了,还有她被风刮跑的衣裳;现在,连佩剑也被温楚楚掳走,沦为了劈木头的工具。
“你不要太过分了!”沈清衔忍无可忍,愤懑盯着树干。
“那你过来帮帮我嘛,它就是不好用啊!”温楚楚也炸毛了,举着剑胡乱叫嚷着示威抗议,后来干脆提剑对着木头一通乱劈。
“我看别人的剑都削铁如泥,你这剑怎么连个木头也砍不动嘛!”温楚楚不断挥舞着长剑,在幽静的森林中发出一阵噪音,“笃!笃!笃!”
听到胡乱劈砍的声音,沈清衔的心在滴血,她怒火中烧从地上站起,一把夺过温楚楚手中的长剑,含恨瞪着,似要将那少女生吞活剥。
长剑轻甩,那剑握在沈清衔的手中变了气势,紧贴着剑刃有一股隐约剑气流动,她盯着温楚楚,手起剑落,快到温楚楚反应不迭,木头就被削成了几段。
腰间的伤口仍隐隐作痛不能受力,沈清衔扬剑指着被丢在地上的剑鞘,那剑鞘突然颤动而起,准确无误,将剑收入鞘内。
“愚昧无知!”沈清衔抱着她的佩剑愤然面树而坐。
自己究竟在干嘛?沈清衔又一次朝着树干沉重撞去。
用仅仅恢复的那一丝真气砍木头?她还是那个名动江湖的女魔头沈清衔吗?怎么会沦落到仗剑砍木头的境遇?
正沉痛叹息着,温楚楚又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
“大佬,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温楚楚在沈清衔的身旁蹲了下来,她抬手拍了拍沈清衔的肩膀,又吹了两句彩虹屁。
“咳…那啥……”温楚楚又结结巴巴地商量:“还有两截木头没砍呢,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你的盖世神功?”
沈清衔不可思议抬起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那温楚楚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不是,那你中午吃不吃饭嘛!”温楚楚倒还委屈上了,生气地一挥手,“这不是找不到枯枝了嘛!不砍就不砍,我温楚楚,就是累死饿死,也不用你,行了吧!”
“……”
沈清衔扭头望去,见温楚楚气鼓鼓敛起裙摆劈着腿走开,她不禁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绝望感受。
她扭头望向四周,见熏好的鱼干,洗好的野菜,枝叶铺成的软席,以及为了防风支起的草木墙,每一件都是那少女辛辛苦苦收拾出来的。
沈清衔忍不住扪心自问,这么重的活儿,她又做了多少呢?只怕是极少…
“算了。”沈清衔撑着佩剑站起,可才要提气,腰间又是一阵痛楚疼得她卸了力道。
沈清衔有些烦躁,她从不轻易依赖谁,更不屑于麻烦任何人,可这一次受伤,她实在没有余力打理那些琐碎。
挫败不甘,愤懑恼火,种种负面的情绪压得她爆发,也不管伤口会不会撕裂,提剑而舞,一道道剑气四散,森然的寒芒闪烁,气浪成波向四面八方卷袭而去,仅仅一瞬间,那些横七竖八的烂木头便错成了几段,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温楚楚走的时候忘记拿捆枯枝的藤蔓了,正折返回来,就看见沈清衔立在篝火旁,满身杀气肆虐,那一地的烂木头,眨眼间七零八落。
这都不是关键,只见…
她们睡觉时避风的草木墙,岌岌可危晃悠了一下,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