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水女使也没理她,匆匆走过,就好像这个突然出现的乞儿,于谁都无关紧要。
榻上,美人瘦削的棱角微微颤了颤,微微上挑的美眸微睁,气若游丝地转了转眼珠子,望向紧攥着自己的男人,颤了颤唇,无声而郑重,
‘别,哭。’
两个无声的字,仿若触及了司北漓至深至痛的地方,一击而溃,
“霜儿...”
来不及了。
夏若水有些着急,转而又寻女医首,“姑姑,这是药。”
女医首大汗淋漓,恍若未闻,悉心转着白沐霜命穴那根针。
白沐霜还能吊多久的性命,全看女医首的手段。这根针扎着,万不可分心。
夏若水的声音,好似一滴水落入谭中,未涌起半分波澜。不论女使、稳婆、女医首、御医,还是眼前这个三皇子,都在各顾各的,无人在意她的言论。
夏若水攥了攥锦囊,将其中丹药取出,缓慢而郑重地走近那张生死一线的床榻。
随即,一鼓作气,自司北漓身后冲出来,手中紧紧掐着丹药,将手伸向病榻上的美人——
“砰!”
人还未碰到,便被守在床榻边的男子以手臂击开,仅轻轻一下,便将夏若水甩出好远。
血腥味弥漫的水盆被夏若水撞倒,将她一身浇湿,也不敢将掌心的丹药松开,生怕化了。
而这一下,让本就慌乱的众人,更措手不及,尤其女医首的针,直接被震得拔了出来。
女医首当即脸色一白,跪伏求饶,“爷饶命!”
司北漓并未理会女医首,径直将一身腥臭的夏若水提了起来,狠狠攥起脖子。
什么也没说,也没等夏若水说,毫无征兆的。
夏若水敢确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敢要了自己的性命。
夏若水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挣扎着的手也慢慢放下来。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一道虚弱的呻吟响起,“......”
没有任何言语,司北漓却顷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骤将悬在半空夏若水放开,‘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夏若水只感觉屁股被砸到没有了知觉,却不敢拖沓,三两下又爬起来,又被血水一滑,摔得鼻青脸肿。
嘴里都是地面蹚起的血水,又腥又涩。
针拔了出来,白沐霜骤来了些精神气,美眸睁大了些,却仍说不出话,吐息又重了些。
司北漓拥起白沐霜,
“我知道,我都知道,孩子还能要,我们往后还能有许多孩子,但相比孩子,还是你更要紧。”
稳婆与女使们接连跪伏在地,屋内静得吓人,生怕惊扰了二人别离的时刻。
夏若水浑身狼狈,将手擦拭了三四回,擦干了,才捧着丹药上前,
“我,我想,我应当能帮上忙。”
直至此时,才有人注意到夏若水,以及她手中的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