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水心事重重的模样,着实让梅月不敢再多说,
“得了,等会儿主君与大娘子屋头交给我,你去姑娘与老太太院里,行吧?”
夏若水怔了怔,没驳她。
老太太素来奉花规矩多,姑娘年纪尚小也不知轻重。
想来梅月也有些私心,晓得姑娘与老太太没主君主母好说话,才将这棘手地儿交给她。
好在时候还早,老太太似乎还没醒,夏若水加紧脚步,将花一盆盆端出门口。
蓦的,老远听到一阵嬉闹追逐声,是安家二姑娘与小女使,正追赶着跑来。
安如画虽方才八岁,却能识得许多字,说得出许多诗词,甚得主君主母喜爱,风头常压过大姑娘安如月。
夏若水忙着搬花,没功夫瞧那俩人,背对安如画。
安如画自然也瞧见了这比自己矮一截的夏若水,心高气傲地指了指,“这是大姐姐带回来那乞儿?”
“大姑娘头几日随老太太出府,往地庙礼佛回来时,将她捡回来的。”
说着,小女使换了个脸色,朝夏若水使唤,“那边那个,见到二姑娘为何不来请安?”
夏若水顿了顿,还是不想与别的女使有太多出入,正想将盆栽搁下,身后却被狠狠踹了一脚。
安如画比夏若水年纪大,力气也大得多,踢得她手臂一麻。
‘哐啷’一声巨响,瓷器盆栽摔了个粉碎,夏若水整个人趴在碎片上,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弱不禁风的粗布棉衫,狠狠扎入手肘。
夏若水没有痛叫,缓慢地转过来,不顾碎片扎入瘦弱身躯,“婢女知错。”
安如画还未得意,便被一道熟悉愠怒的声线呵斥,
“如画!”
安如画摆头又变成乖巧模样,假惺惺担忧,
“大姐姐,你瞧这个婢子如此不知轻重,竟摔坏了祖母最爱的苳辞赤兰,祖母可辛苦养了两三载,原本今年都可以开花了,竟被她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