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个个正直,得来的衣物先给女使换,不占半分便宜,而他们自己便大冷天光着膀子。
“给那孩子也换件衣裳。”
听到这话,慧儿留了个心眼,夺过那件衣裳,“我来。”
等女使离开,慧儿自己裹上衣裳。
虽说没想让那小孩死,但她可没忘记那小孩做的那些个事!
惩处那她的机会可不多,就让她冷一冷,病一病,以解她心头之恨!
解决了饱腹,推着御酒开始赶路。
夏若水躺在小草推车上,身侧摆的全是御酒。迷蒙地咳出两口水,终于清醒了。
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身体,好冷,身体却发着烫。
天色将暗,越来越冷。
夏若水双眼被水淹得发红,睁大了眼。
能看见了,却仍有些模糊。
不知赶了多久路,推车停在原处,侍从与女使在不远处休整。
见她醒来,看守御酒的侍从当即上前,给了属于她的一个馒头,“淼淼,可有不适?”
冻得唇色发白,木然地接过馒头,“没有。”
他们自己都光着膀子,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不远处停着另一辆满是干柴的推车,似乎是路过的樵夫,正与秧考商议着什么,随即卖给了他们两捆柴,生起了火。
夏若水拿起馒头,四下扫视后,朝女使堆走去。
“大姐姐,有见过慧儿姐姐吗?”
“慧儿吗?她好像在烤火。”
男女有别,侍从分开生了好几堆火,与女使相隔较远。
走过好几个火堆,夏若水才看见慧儿。她正与那樵夫攀谈,说着说着,那樵夫拿出一颗明晃晃的金锭,悄悄塞入她手中。
夏若水猝然警惕,藏于树后,闭目凝神。
“姑娘,你就当帮我个忙?”
慧儿似乎接过了那金子,声线愉悦,“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这儿...是不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上了...还是...她一直在被跟踪?这些人中仍有细作?
“不错。”
她主动找来,本是想与慧儿和解的。如今看来,奢望慧儿良心发现,不大可能。
深思之余,夏若水揉了揉眼,用力睁了睁。
视线又模糊了些,看来杏儿给的药不能全然根治,得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
先找杏儿再拿点药,至少能再缓缓。
然,找人问时,“没见到杏儿,所有人都跳江了,若是没上岸...”
杏儿...十有八九在跳江时,死了。
罢了,之后再深究这个。
在几个火堆间穿梭来去,衣裳都被烤干了,事却没办成一件。
这伙人里,她暂且能信任秧考,他是司北漓身边的得力之人,身手也不错。
正要去找秧考,忽而听见前处叫唤,“都将火熄了,继续赶路。”
火不是才生起来吗?而且天已快黑透了,大伙都累坏了,还要连夜赶路吗?
即便满心疑惑,众人还是将火熄了。
走了一段路,路线明显偏移了。
夏若水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大哥哥,我们要去哪儿?”
“客栈。”
“客栈?大哥哥你来过江东吗?”
“没有。”
“那你怎知这附近有客栈?”
“方才那樵夫告诉我的。”
夏若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