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子驶进一处僻静处，面红耳赤。

游不语感到危机，不安的问他：“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想……”

安子了一想到接下来原本打算要做的事，他忍不住安抚了一下那颗快要爆炸的心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故作轻松，半真半假地说：“嗯，是没想什么好事儿。”

“不是吧，子了？这一点都不像你……”游不语见他捉襟见肘的掩饰，她羞红了面庞。

她竟看懂了安子了的意图。

她默然低头，发间若隐若现的耳朵，红得发胀。

安子了有些不忍，他慌乱地解释道：“没有，就一瞬间，听你说自己孤单，害怕以后独自面对人生，我想也许有个孩子会——当然，转念一想，我们都要结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我冷静了很多，你别担心。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而可怕的想法。我想你开心一点……”

“人生不就是一场一场别离？”

“你听没听过那句话：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听过，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

“不，你换个角度去理解，这句话充满了哲理。”

“何解？”游不语一头雾水，此话明明就是那些纨绔，不负责任的托词，哪来的什么哲理。

“宝，这世界没有永远。不管你如何小心，总会失去。如果为每一次失去而痛心，那这一生未免太过苦涩。何况就算真的有永远，追求永远也是一种贪念。所以，有过便好，过犹不及。如果不去误读，话中之义，还不是告诉我们好好珍惜眼前，离别时好好放下，这才是真理。”

“我并没有机会好好告别，所以也做不到好好放下，我恨我自己。”游不语看向窗外。她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安子了从她背影里，感到森森寒意。

“所以你要尝试着跟自己和解，原谅自己。人无完人，总会有错。”

游不语忽然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子了：“谢谢你，听君一席话，豁然开朗。”

安子了苦涩一笑，这哪里是豁然开朗的样子。话已至此，他也无法再继续妄言，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好作罢。

他握了握方向盘，轻声叹息，准备启动车子回市区。此刻，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自己内心中邪恶的想法。

见他黯然，游不语莫名开腔：“你爱我什么？”

安子了内心如同被子弹一枪击中般，乍然开裂。

游不语也会问这种落入俗套的问题。

他正想回身反击，却被游不语的表情瞬间击溃。

她并没有看他，而是目视前方。眼神黯淡，面色冷清。

答案是什么，似乎对她而言，也无关紧要。她只是想知道，究竟她有什么好，会让这么优秀的人对自己，痴心不改，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惜。

他完全可以遇到更好的人，唯独不该遇到她。

安子了停下启动车子的手，他静默了一会儿，继续发动车子，驶回市区。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般，一片死寂。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没有追问。

他感受到此刻的她就像扒开自己铠甲的螃蟹，问世人：我好吃吗？请享用！

他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再次刺伤她，好的，坏的，真情假意都不行。

他一边开车，一边仔细回想，跟游不语相识以来的种种，像放电影一般在脑里回放。

他在那变慢的镜头里，看着自己和游不语的表情，回忆当时别样情绪。

第一次在天台偶遇，他一把拉住她，见她黯然神伤没来由的心脏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