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禾熟练地将鸡蛋打入碗中,搅拌均匀,撒了点葱花,拧开火,待油冒出缕缕青烟,钻进鼻孔他才反应过来把鸡蛋倒进锅中,
他胡乱地翻了一个面,鸡蛋液碰油滋滋作响,香味儿扑鼻。
火突然被关掉,蛋一半糊一半还有液体流动。他直接扔下锅铲,跑到房间拨通周ting筠的电话,果然没人接,继续打了十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难道还在忙吗,可哪有人忙一天,周ting筠一有空会给他发微信的,即使只言片语,白天不爱打电话,两人只有在晚上才会通话。他又守着微信,聊天界面全是自己的消息。
慌里慌张等了半小时,他才想起给刚刚那人回电话,可打过去嘟了半天也是无人接听。
他断定周ting筠真的受伤了,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然后想想谁会用周ting筠拍戏的借口,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炸晕了,人会不会有事,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剧组黑心不给钱医治,周ting筠会不会死啊,刚刚自己怎么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给人家电话挂了呢。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周ting筠最近在哪个地方拍戏,最近都没怎么关心过,周ting筠这几个月去了很多地方,每去一个地方会拍照发给自己。
又翻翻聊天记录,照片停留在上一个月,平时两人聊天互动真的少得可怜,特别是自己上班之后。
周ting筠是男二,剧组应该不会不给治的,死了人谁也逃脱不了干系。演员与单位一旦签订协议,演员受伤必须算工伤,由制片单位给予赔偿,法律上明文规定。他把劳动法提前学了,因为当时担心周ting筠被骗,嘱咐他把协议细则发给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个电话啊,他想不明白!
如果周ting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拼尽浑身解数讨回公道。
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他才重新进入厨房把未煎好的鸡蛋煎熟,拔了电饭煲插头。
草草吃了两口,收拾妥当。钻进书房。
书房很温暖,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绒毯,书桌上盛开着玫瑰花,周ting筠特意交代必须一周一换,刚来时枯萎了一半。
想必原主人喜欢躺着看书,绒毯左右方各放置了一矮柜,矮柜上咖啡杯,小小巧巧,很可爱。
整个书房装修简约,但别有一番情调。
书架摆满了书,一半是周ting筠以前买的关于表演,乐理的书,有一些书页很旧,经常翻看。
有一半是周ting筠近期买的,全是法律书,一听说他要考研各种资料书备得妥妥的,不容拒绝。
他再次从众多的书中取出最旧的那一本。民法。
翻到合同法那一部分,反复阅读,又拿出劳动法。
写写勾勾,不一会儿已经拟写出数十条辩词。越写越兴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庭审正面交锋了。 直到天边开始泛白,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间才睡了过去。
下午,温千禾反射性地睁开眼,半醒半懵间去找手机,昨晚他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期间醒好几次都是为了翻看手机,有没有周ting筠发来的信息,或者别人打来的电话。
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一时之间他好像突然与周itng筠这个人失联了。
他们倆本来就只能靠网络,现在好了,离开了手机,谁清楚谁。
今天是小年夜,周tng筠的妈妈还给他发来红包,他根本不敢领,也不敢回信息。
一般贺阿姨想问什么不会直接问周ting筠,因为周老是以学习太忙敷衍打发,所以转而问温千禾。
犹豫半天,温千禾回了一句,节日快乐,我们现在还在学习,接着发了一张早就P好的合照。
他蓦然有一种周ting筠要是死了,自己估计也活不长的直觉。
周ting筠一家不会放过他的。
贺邵百般试探,不就是关心自己外甥。
贺阿姨如此关心,也因为自己儿子。
大年三十这天,温千禾跟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往年回家也是自己做,得心顺手。而且他也提前备好了材料。
在厨房忙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晚上七点半,离春节联欢晚会还有半个小时,才做好一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