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很爱说话,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像个话痨一样,这是寒夙同她同行一天后,总结出来的感受。
上至出身家境,下至喜欢吃什么,她统统问了个遍,绕是到了此刻,她还在问。
她问得越多,寒夙就越提防她,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询问的这么清楚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曲念:“你多大了?”
寒夙瞥了她一眼:“十八。”
曲念点头:“原来你这么小啊。”
寒夙秀眉微皱,“十八可不小了,瞅你的模样,怕是比我大不了多少。”
曲念低声笑了笑,“我可比你大多了,大了约莫应该有,”她歪头算了算,“一千岁的样子。”
寒夙哽住,这人不止话痨,还有点疯癫。
寒夙加快脚下步伐:“快些赶路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下一个城镇,不然可就没地方落脚歇息了。”
曲念跟在她身侧,不紧不慢的,很是悠闲,“我看你手上终日握着一把剑,可是会些武功?若是半路有人拦截,你可应对的了?”
寒夙有些不耐:“在下从小习武,姑娘不必忧心安危,寻常人我还是能够应对的。”
曲念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凑至她耳边,轻吐气:“你这么厉害啊,那可得保护好我,我生娇体弱的,最是怕被人欺负了,公子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呀……”
寒夙握剑的手一抖,身侧这人本就长得像只妖媚狐狸,现下这般模样和那书里擅长用狐媚术吸入魂魄的狐狸精甚是相似,自己若是个男子,还真就被她勾了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姑娘自重,不要动不动就凑过来。”寒夙厉声警告道。
曲念捂嘴轻笑:“公子这诚惶诚恐的模样,莫不是还怕我一弱女子轻薄了你不成。”
寒夙离她一丈远,闷声赶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寒夙都刻意不理会她,以此来表达不满。
寒夙不理她,可却并不影响她自言自语,寒夙一度惊奇,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爱说话的人???
曲念:“公子可有婚配否?”
寒夙不理。
曲念继续问:“没有吗?有吗?”
寒夙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曲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问东问西的,你我萍水相逢,到了郁竹门便分道扬镳,无需对彼此有任何了解。”
见她终于说话了,曲念嘴角荡开笑意:“我这人就喜欢交朋友,尤其喜欢你这种不肯交朋友的人。”
寒夙:“……”
越发觉得这人不靠谱了,若不是她之前施展了燃火的小法术,又像是真知道郁竹门在何处,寒夙一早就将她甩掉走了。
寒夙语调冷了一分,“曲姑娘还是少说些话为好,留点力气赶路。”
刚刚还精神奕奕的人,听到这话后瞬间就做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扶额叉腰,嘴里嚷嚷着:“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吧,我还真就累了。”
她在路边寻了块大石头,侧身坐下,“这地方好,我们休息会吧。”
寒夙将剑抱在胸前,不悦道:“你现下休息,天马上就要黑了,你是打算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吗。”
曲念捶了捶小腿,“我说你这人,怎如此不懂怜香惜玉,我这般的柔弱,休息一下怎么了。”
柔弱?长得都比自己高半个头,两人若要论柔弱,那也是她寒夙更为柔弱。
寒夙耐着性子解释:“野外过夜不安全,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起来赶路吧。”
“为什么会不安全,”曲念朝她挑眉眨眼:“莫不是公子想趁着夜黑风高对小女子欲行不轨?”
“你……”寒夙背过身去,“不知羞。”
曲念愉悦的笑了起来:“行了,我就休息一小会,不会耽误赶路的,你也赶了一路了,脚怕是疼得很,坐下休息会吧。”
寒夙的后脚跟磨破了皮,疼了好几日了,一直忍着,平日里走路也没表露出脚疼的迹象,没曾想竟让她瞅出端倪来了。
寒夙寻思着总这么步行也不是一回事,走得慢耽误时间还在其次,重点是体力消耗太大,等待会到了镇上,还是得购置马匹才行。
寒夙刚思忖到马匹的事情,曲念便心有灵犀般问了一句:“你出门这么久,难道一直都是靠步行?”
寒夙摇头:“之前有马。”
曲念:“马呢?就你这赶路不要命的架势,莫不是被你累死了。”
寒夙:“当然不是。”
“我知道了,”曲念恍然:“你应该是被人忽悠了,那人把你的马给牵走后就再没回来了,是与不是。”
寒夙愣住,她怎么猜得这么准。
寒夙不肯认:“马是累死的。”
曲念轻笑:“那就当它是累死的吧。”
寒夙:“……”
寒夙抬头看了眼天,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