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声音一同在我耳中回荡着。
“本家没有比我更有天赋的孩子的。”“为什么要怕他们呢?”
为什么呢?
我突然想不起那个原因了。
无法解释那就去支配。
得不到的那就去掠夺。
想要得到的终究会得到手。
讲不通的干脆直接做到。
说闲话的只要让他们闭嘴那么闲话将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谁反对的话就将反对者杀死。
前者是支配恶魔那由多的想法。
后者是某个世界的五条悟的想法。
“五条悟”总是会听到来自各个世界的“自己”的声音。年长的声音,年轻的声音,甚至是年幼的声音。自信的声音,温和的声音,没有起伏的声音,疯狂的声音。
他一开始听见这些声音的时候很是害怕,因为这些声音都很陌生。虽然与他很相似,但是都是不同个体的声音。不同的个体有着不同的性格,也有着不同的想法。每个人都试图对他正在行走的道路做出一些指导,也有想要搞破坏的。
在看见妈妈的哭泣的脸的时候,他耳边有一个声音对他说:“本家没有比我更加有天赋的孩子的。”
悟觉得这句话有些过于傲慢了,可是无法控制地,他说出了这句话。在“他”傲慢地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出现在一旁、眼睛如黄金般闪耀的那由多则说:“为什么要怕他们呢?”
他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爬上了他的脊背,并且看来即将侵入他的骨髓。
悟知道那由多并非普通的小孩子。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对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就如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天才一般。可是相处的时间越是长久,他就越明白对方的存在的特殊性。
昨天分蛋糕的时候,那由多把悟叫到房间里。盘坐在床上小小女孩,用钢制的叉子摩擦着盘子。
“那些人很讨厌。”对方发出了呓语一样的声音来。
“城里的老鼠们虽然能够吃到美味的食物,但是它们会受到捕猎,不是吗?”
那把钢叉变得不怎么像钢叉了,倒像是一把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刀。
“我也讨厌城里的老鼠。”
五条悟歪着脑袋看着对方,而那由多则是用叉子划拉开一块蛋糕。
草莓。奥利奥。草莓奥利奥。
她真奇怪。五条悟想。同时,他的耳边也传来无数“自己”的声音。
“我也很讨厌他们。”
五条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这个“他们”,指的便是在五条家上层垄断了一切权利的那群老人。无限制地延长生命,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更强大的力量、更为悠久的声望利欲熏心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们。
想要将他从妈妈身边夺走的老爷爷与老奶奶们。
“要怎么办呢?”
其他的五条悟告诉他,按照原定的世界线前进的话,七月或者八月的时候,他们就会分别了。但是悟不想离开美知子,不想失去他刚刚得到的、来之不易的新家庭。新家庭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但是每个人都为了不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而在付出自己的努力。
“要怎么办呢”既是疑问,又是一种主动的协商。
对于两个七岁的小孩子来说,协商这个词或许是太高级了些。但是,一个是汇聚了无数平行世界自己的声音的非常人类儿童,一个是转生多次并非人类的恶魔种。
协商,是商量,是制定计划。
那由多如同漩涡般的眼睛终于从蛋糕上移走,然后投向了慢慢向她走来的五条悟。
她钢叉下的蛋糕一分为二,一颗完整的草莓被割碎成大小几乎完全一致的两半。
房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没有拉着窗帘的窗户外面飞过一只红眼睛的乌鸦,红玉一样的眼珠子在鸟的瞳孔里滴溜溜地转动着。
那由多可以通过低等生物的眼睛来监视监听其他人。
“五条俊哉,佛罗里达,门罗县。”
“五条将人,印度,瓦拉纳西。”
“五条凛,西班牙,红宫。”
“五条三千子,日本,北海道。”
“五条英树,日本,横滨。”
“四十三个人。”
“你要留下几个人?”
那由多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无比具有侵略性。她将五条家如今掌权的上层的名字以及他们的所在地一一报出。
五条悟根本就不认识那由多口中说出名字的那些人,可是他的耳边却有一个声音说“五条将人是最顽固、毫无怜悯的残忍的男人。也是本家最强大的男人。”
可是这句话却是从他的嘴巴里发出的。
那个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男人正在借自己的嘴巴说话。
那由多深深地看向他。
于是时间循序颠倒,仅仅是过了一天而已。
那由多说,她要先找到一个死刑犯。
五条将人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对方远在印度,行迹飘忽不定。
杀了他是为了震慑无法无天的高层吗?
杀了他有什么好处吗?
也许没有,也许有。但是他是那么邪恶的男人,必将在他们通往天堂之门的方向上竖下罪恶之碑。
很碍眼。
她确信着。
那由多来到监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写不完的一天,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