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产屋敷先生的声音也很疲倦。
我的腿上还在流血,产屋敷先生就说叫我等一下,他去取伤药。他打开位于角落里的柜子,然后取出了一盆东西来。
“你也稍微意识到一点什么了吧。”他将小药柜搬到我身前来,并用那种训斥的口气对我说,“那么久了你也稍微要有点想法吧,天上哪来白掉的馅饼?”他语气严厉地跟我说着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爷叔父爷爷那一辈的。对于他口中那些暧昧不清的说法,我稍微也理解了一点。骚动、我所看见的大家的模样,这几个月来我身边所发生的各种怪异的事件我一向是不相信神仙啊、超人这类存在的,可是现在不用这种概念取解释的话,大脑就会无法转动着来思考问题了。
我像做错了事情的学生一样低着头挨训,腿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原来是他在上碘酒。
这样的世界里,受伤之后竟然也是这么普通的治疗的啊。
“如果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或者反转咒式的咒术师的话,就不必这么麻烦地进行人工治疗了。”我惊叹于产屋敷先生这么轻易地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又或许是我本来就很笨,所以全部的想法都直接表现在脸上。
“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不一样吗?”我是第二次听到咒术师这个名头了,第一次问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古怪地看向我。这样子一来就说得通了,原来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我是傻瓜。
产屋敷先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在心里也确认我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吧,否则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呢。
啊,实在是羞愧的让人无法呼吸。
碘酒消毒之后,就是绷带了。
这时产屋敷先生小声说了一句话,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因为他说的是“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啊”。
差不多是这样的话,不过我想应该是听错了吧。因为我们都是普通的人类。
在绑好绷带后,我就急不可待的想要去隔壁房间看我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是可怕的事情。
否则他的眼睛里怎么可能会流出血一样的眼泪呢?
流那么多血泪,他一定很痛苦。
但是产屋敷先生却阻止了我。
“就算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应该被一大堆人包围着吧。”
理所当然的口气。
“拥有无下限咒式和天生六眼的孩子,无论做错什么事情都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原谅。毕竟距离上一次六眼的出现已经是400年前的事情了。”
“六眼很稀有么那是怎样的东西?”
“说了你也不明白。”产屋敷先生又用那种十分容易让人生他气的话语说话了。
原来他的真实性格是这样的,难道说他以前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吗?
我有些不舒服地用手指搔了搔自己的脸颊,嘴唇也感觉干巴巴的,上面的唇皮都几乎要结痂了。一定是刚才太紧张了,所以嘴巴上的水份全部都蒸干了。
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稍微能理解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了呢。
过了半个小时,有个婆婆拉开障子门,告诉我能够去看悟了。产屋敷先生这次也不阻挠我了,只是依旧用那种令我费解的眼神冷眼旁观着。
在那位婆婆的帮助下,我基本上是一圈一拐地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医刚刚才告退。
“以后如果能够遮住眼睛的话,就尽量遮住吧。六眼接受的信息量太多的话,很容易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
最后,那位朴素的女医看向我。
“这位夫人难道不知道这些要点吗?”
我羞愧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被瞒在鼓里,所有人、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隐瞒着什么。既然作为老师的产屋敷先生知道的话,那么那由多一定是知道的。那由多知道的话,等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说,整个家中唯有我的认知是一片空白的。
仓昂先生、松风、琉璃,还有我不认识的我都一齐看向我,我觉得自己的背上好像压上了一座泰山好沉重,沉重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以后知道就行了。”仓昂先生语气温和地对我说。
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依然如坐针毡。
原本闭合的障子门被再度打开,我靠着门框走入室内。
我的孩子,眼睛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宛如盲人一般看向大门口。
我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人怎么人菜瘾还大,还不是一般的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