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略一皱眉:“面圣更为重要。”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太监又说。
无奈,七皇子只得进侧殿换洗。
大殿之中此刻倒是热闹的很,除了钦天监的诸多官员之外,竟然还有一群高僧在大殿之中打坐念经。
大约是佛经的声音让人安心,皇帝的眉头都舒展了一些。
直到有一宫女快步走来:“陛下,七皇子换洗的时候一切正常,并无异样。”
皇帝还未安心,下头便有一人说道:“陛下,这邪祟法力高强,哪里是肉眼可察的。”
话音未落,旁边的监副反驳道:“钦天监乃是观察天象、颁布历法的地方,又不是招摇撞骗的道士法师,监正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信这些鬼神之说。”
监正怒道:“那你如何解释这冬天打雷,好巧不巧还把大周列祖列宗的祠堂都给劈了?”
“冬天打雷虽然少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史书记载周武王时期……”
“我就问你是不是每一次冬天打雷便有祸国殃民的事情,是不是?”
“这……”
眼看钦天监自己人吵成了一团,皇帝怒喝一声:“都给我住嘴!”
“你们一个个不想着为君分忧,反倒是在御前争吵,像什么样子?”老太傅也眉头大皱。
皇帝也不再看这钦天监的人,直接问光源寺方丈:“大师可有察觉异常?”
正在念经的高僧停下动作,睁开双眼,说了一句看似睿智的话:“冬日惊雷,必有灾祸,只是贫僧也无法确定这灾祸从何而来,由谁而起。”
钦天监监正嗤笑道:“大师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皇帝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刻住嘴。
“罢了,先听听老七怎么说吧!”
梳洗干净的七皇子踏入大殿,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个地方,却没有以此如现在这般紧张。
方才梳洗的过程中,七皇子花了毕生的克制力才没把那个宫女推开,那只以为隐秘的探视和检查如蝇附膻,
赵卿那贱人到底说了什么,竟让父皇真的怀疑他被妖狐魅惑了!
走进大殿听见诵经的声音,七皇子心底更是一沉,双腿一屈哐当一声跪倒下来。
“父皇,儿臣有罪。”
皇帝沉声道:“何罪之有?”
七皇子用力一磕,额头便布满了青紫。
“儿臣不该因儿女私情,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妄图混淆皇室血脉!”
冗长而可怕的寂静过后,皇帝只问:“哦,只是混淆皇室血脉吗?”
七皇子又是用力一磕,他的额头已经破皮,猩红的血液从脸庞滑下竟有几分惨烈。
“儿臣有罪,一不该听信徐氏妖言惑众,二不该儿女情长,三不该混淆夏家血脉。”
钦天监监正冷笑道:“七皇子倒是会避重就轻。”
七皇子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道:“儿臣自知有罪,只是不知为何看见徐氏便心中不忍,这才一步步犯下大错。”
事到如今,殿内其他人便也知道这徐氏已是弃子。
皇帝眯了眯眼,忽然问道:“老七,徐氏只认婚前失贞,可从未说过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七皇子满脸凄凉:“父皇,赵氏与徐氏争端不过是内宅私事,赵氏乃是儿臣发妻,就算心中怨恨儿臣宠爱徐氏,到底也不会害了儿臣。”
“既然如此,若不是事实如此,儿臣怎么会认下这般……这般奇耻大辱。”
皇帝心思一转,倒也是,赵卿入宫之后他便封锁了消息,如今除了他的心腹之外,便只有皇后和赵夙夜知道消息。
他们俩自然都不会去跟老七通风报信,七皇子应该还不知道他这般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
狐妖、邪祟、妖胎,这三件事七皇子一概不知才对。
扫了一眼旁边的高僧们,皇帝又觉得安心不少。
老七进门之后并无异常,可见不怕这些僧侣,难道所谓邪祟真的是冤枉了他?
皇帝有心试探,开口问道:“老七,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后宅之中之后两人就闹成这幅模样,朕如何放心将要事交给你?”
七皇子自惭形秽,凄然说道:“也是儿臣对不起赵氏,先前执意让徐氏入府,新婚之夜又……也难怪她对儿臣多有怨恨,竟是不管不顾的闹到了父皇面前。”
“不过也幸亏她闹到了父皇面前,让父皇心中生疑派出太医,不然的话儿臣还会执迷不悟下去,真真混淆了皇室血脉,愧对列祖列宗。”
赵氏怨恨、徐氏魅惑、列祖列宗发怒,七皇子三言两语之间,竟是将聂瓶儿递给他的消息解释的清清楚楚,真真巧舌如簧。
“儿臣只求能见赵氏一面,亲自向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