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令被叶芸瑶怼得青筋暴起,似是想起什么,露出了一抹狠色,“本官记得睿王殿下一向不近女色,怎会带婢女随行赈灾?”说到这儿,随即下令,“来人,将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拿下,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叶芸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一阵暗恼,见屋外拿刀的衙役即将冲进来,她手里捏着银针,准备将那狗官拿下。
而这时,内屋响起清厉的声音,“本王倒要看谁敢动她?”
叶芸瑶惊诧地回过头,不是点了他的睡穴么,怎么醒这么快?
睡了一会儿的慕景睿此时看起来精神不错,用手撑着坐了起来,眉宇微蹙,一脸不耐地看着门口。
钱县令顿时擦着额上的冷汗,连忙跪着请罪,“还…请睿王殿下恕罪,下…官只是忧心殿下安危才冲撞了殿下。”
“忧心本王?怎么本王倒觉得你是来打探本王是死是活呢?”慕景睿踱步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语气却带着凌人的威压,让钱县令差点没把头磕破。
见这样盛气凌人的慕景睿,叶芸瑶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刚认识他那会儿。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十一二岁,身子弱不说,还脾气差,就一个难伺候的小祖宗。
不过后来到了雁澧关,杜老将军,也就是他的嫡亲外祖父发了话,说是要锻炼他,让他以药童身份入营。
她自然谨遵军令,再没将他的身份看在眼里了,只要他一折腾,她的拳头就会对他不客气。
被揍了好几次,他便明白了她确实没把他的身份放眼里,即使再愤怒,再怨恨,也不敢惹她了,何况后来治病扎针的事落到她头上,他就更不敢得罪她了。
只是后来他病治好了,杜老将军安排人教他习武,没想到他倒有习武的天赋,没过两年,她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于是她开始专研毒术,纵然他武功比她好,可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可即便他们总是针锋相对,但这些年彼此相依相护,情谊非旁人能比的。
钱县令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连忙解释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听闻殿下您染病了,这才急急忙忙让大夫前来诊治。”
慕景睿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带着你的人赶紧滚,本王不需你带的废物来医治。”
钱县令连忙应着是,只是想起那人吩咐的,不得不硬着头皮多说一句,“睿王殿下若是信不过这些乡野大夫,不如让下官派人护送殿下去江漓城?”
只要睿王离开安仁县,其它地方若是发生了瘟疫,那这责任就得由睿王一力承担,毕竟是因为他擅自离开才导致其它地方染上瘟疫的。
慕景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不由冷笑道:“本王去留还需你来决定不成?”
钱县令一听,再次跪下请罪,心里叫苦连连,若不是那玄衣男子以他家的人性命要挟,他又怎敢生出谋害皇嗣的心思?
将钱县令打发走之后,慕景睿转而看向叶芸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刚才他半醒之际,竟觉得她的背影像云臻,差点让他以为云臻出现了。
他不由觉得好笑,若是云臻知道他将一女子看成了他,怕是又要用他炼制的毒药来招呼他了,虽然他百毒不侵,但他总能用百毒之外的毒,让他防不胜防。
叶芸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感觉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那神情竟是难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