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人不算早帆商号的伙计,算是我私人雇的,所以银子从我账上走,不要跟贺掌柜要钱。你听明白了吗?”
罗冠群听得清楚,道:“东家,冠群听明白了。”
见罗冠群应下了,姚梵便要扶着三姐去自己房里。
罗冠群赶紧跑在前面开门。
姚梵把三姐送进自己屋里,便关上门,翻出自己藏着的银票对三姐道:“三姐,这里银票和散碎银子加一起还有两千多两,这是内账房的钱,你帮我收着。以后你就管着内账房,看见哪里需要使银子,你只管做主支用。”
三姐也不推辞,把银子死死的包好,又认真塞回原处。
“姚大哥,你放心,三姐一定认真的看着银子,决不能叫人偷去。”
姚梵呵呵笑道:“回头我货卖出去了,有的是银子进来,所以你要舍得花钱、多花钱才行,一定要把这个家给操持的风光起来。”
三姐红着脸,红着脸道:“三姐省得的,不过银子要花在刀刃上。姚大哥对伙计真太宠了,给的月银比那些大户人家还要多!我高邮老家以前粗使的下人,管吃住一个月才300文钱,农忙时,雇来扛活的长工一天干到晚,最多的才挣40文钱。这青岛口里的小伙计,也没听说谁的月钱有这么多。”
姚梵恬淡的道:“农和商不一样,商家的伙计要培养起忠心来,就要舍得厚养,商业里各种机密,没有忠心的伙计,断然要坏事的。至于农业雇工则无所谓了,换谁干,哪天换都没关系。
再说了,好多商家用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伙计,给的薪水再少也没关系。可我在青岛口没有根基,如果再不用银子把人心拢住,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出卖了。”
三姐哪里懂姚梵临时杜撰的这些话,加上她又是身世坎坷,好端端的富家被人欺骗出卖家破人亡,于是觉得姚梵说的句句有道理。
没等二人多说会子话,贺世成请的大夫就到了,姚梵吩咐贺世成和罗冠群一起去春眠堂拿银子,自己接待大夫。
姚梵见了大夫进来,二人互相拱手,一番自我介绍后,知道这大夫名叫刘义光。
姚梵看刘义光个子不高,花白的山羊胡子长到了胸前,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心里倒是放心了。毕竟医生这个行当,尤其在中医来说,年纪越大越靠得住。
姚梵怕被刘义光误会三姐的伤势,解释道:“刘大夫,我妹子之前被贼人虏去,挨了虐打,刘大夫你且仔细看诊,该如何治疗?”
刘义光不言不语的点点头,给三姐把了脉后,又撩起三姐袖子看了下胳膊上的鞭伤。
那鞭伤姚梵也是头一次看,见那鞭痕粗长黑紫,血肿的厉害,还在往外缓慢渗着血水。姚梵看了,心里腾腾直冒出业火来。
刘义光看着也是叹气,问明了三姐身上可有其他伤痛之后,对姚梵道:“姚老板不必担心,令妹只是受了惊吓,又吃了打,有些皮外伤。好在没有伤着筋骨,倒无大碍。”
刘义光继续道:“我这就给您开方子,您使人拿了方子去我家德善堂抓药。这药分外敷和内服的两种。先给令妹外敷我家内研金疮药,再吃个三天收敛安神的草药,把伤口收了。
我三天后再来看诊,届时开个调养的方子,定能教令妹的伤处全好,恢复如初,要是舍得花银子,我家还有养颜生肌的方子,用个半年,就是伤痕也能消了。”
姚梵道:“刘大夫别考虑银子,只要我妹妹能好起来,多少银子也花了。您快开方子吧,回头我叫伙计带银子去你家药房抓药。”
刘义光见姚梵直爽,心里也高兴,便连忙出来开了方子。
姚梵掏出口袋里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全部塞给刘义光。
“刘大夫别嫌少,这点诊费只是小意思,回头我妹妹好了,我给您封个大红包。
刘义光是小地方的医生,平常出诊费只是二钱银子罢了,此番见姚梵这般百倍重赏,心里高兴,于是拿着银子又啰嗦半天。
姚梵心急,不等送走刘义光,便命令之前一直守在店门口的伙计王传年拿药方去药房抓药。
刘义光连忙表示自己和王传年一起去,一定要亲自在药堂中把药煎好了再亲自送来。
为怕耽搁熬药时间,姚梵忙叫王传年把刘义光送出门去。
过不多时,派出去要银子的贺世成和罗冠群就从春眠堂回了来,报姚梵已经要回了银子。
姚梵心下稍安,觉得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看来今晚我可以带上黄金安心离开了。”
姚梵在贺万年赠送的简陋家具中选了把杉木椅子坐下,吩咐贺世成取出贺万年之前送来的一包茶叶,打算泡壶茶歇歇。罗冠群却又进来禀报道:“东家,贺掌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