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大摇大摆的消失在巷尾,直至人影消失不见,锦雀准备跟上去,却被晏晏拉住。
“天色不早了,我们出来没带什么人,一看这小孩对市井街巷颇为熟悉,强龙还要让着地头蛇呢,我们先回去,回去后让人查吧。”
锦雀点点头,天色渐晚,两人朝府里走去。
泥巴巷里,浑身打满补丁的小少年哼着小调,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今天的战利品,正处在变声期,哼出来的小曲也粗哑的像公鸭叫唤。不一会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破瓦房前,推开门进去,那几乎不能称之为门,就是两块被雨水腐蚀烂掉的破木板搭成的一扇根本合不上的板子,伴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少年径直走向屋内。
甫一进门,床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头发用一只白玉簪束起,手上端着一碗药,小心的喂着斜靠在床上的妇人。
装束打扮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李璋闻声偏头看了一眼,不禁皱眉。
“这个荷包是哪儿来的?”
小少年想藏起来已经是来不及,支支吾吾答道:“是别人赏的...”
李璋怀疑道:“赏的?谁赏的,为什么赏你,赏你银子还送了你荷包?”
看着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表哥,周瑾年自知骗不过,将事情娓娓道来。
眼见表哥脸色黑如墨,斥责道:“姨母病成这样子,你不守在床前侍奉,反而出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家里养的那些狗,是用来给你做帮凶的吗?!”
“我是给你的家用不够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还做起了偷鸡摸狗强盗一样的勾当?”
周母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外做了强盗,心里着急,一口药混着瘀血呕了出来,弄脏了李璋的衣袍,李璋却并不在意,放下药碗帮姨母整理床榻收拾身上脏了的衣物。
瑾年赶紧上前,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边哭着边让母亲不要动气。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争气的模样,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周母心中难受,对瑾年,也是对对床边收拾残迹的李璋轻声说道:“我走了之后,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璋儿在府里也是步步艰难,好在是个好孩子,我明白的,纵然以后的路难走,只要记住,莫忘本心,心存善念,我也就死而瞑目了,就是瑾年,还这么小,要是无人照管,害了自己是小,做了祸害他认得事,我们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阿...”
瑾年听的害怕,抽泣道:“我错了阿娘,我就是想给你们买点好吃的,而且我没有乱抢别人的东西,我抢的都是有钱人家的钱...一路上我还给了街头乞丐一家十几文呢...”
“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都不是你去抢的理由!国有国法,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京都岂不是要乱了套,那还要官府和军队做什么?”
“你抢的是谁的,把少了的钱补上,明天还回去,在给人家赔礼道歉,否则别回来。”
李璋收拾完床榻,严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