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蔼可亲的护士姐姐过来通知鑫仔明天可以出院了。
望着她迈着轻盈步伐离开的背影,鑫仔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惆怅。
虽然回到家中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跟爸妈一起,能带给他安全感,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医院。
因为,他放不下刚在医院里交上的新朋友。
那是在入院的第二天下午。
除了接受警察的询问,就是做各种身体检查,鑫仔觉得自己很疲惫。
他明白自己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精神上的刺激有点大,那血腥的场面到现在都还挥之不去。
于是恳求保护他不受外界打扰的警察叔叔,让他到外面的院子透透气儿。
那位警察叔叔也体谅这个孩子所经历的不一般,远远的跟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给鑫仔留出一个自己的空间。
医院里树木繁多,空气是清爽的,只是偶然会传来一阵来苏尔的气味,提醒在这美丽花园休憩散步的人们,不是身在公园。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说要去调查的翔哥也还没有回来。鑫仔回想着事件发生的情形,想找出被自己遗漏的细节。
同时他又抗拒这种回忆,看不清面目血肉模糊的笑容,空洞的眼神,以及那一颗被放入自己手心冰凉的蓝色玻璃弹珠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再往前走就踩到花了。”
鑫仔一愣,停住了脚步,才发现自已一边想一边走,没有留意到已经偏离了路基,快要走到了路边的花丛里。
他立即收回迈出的脚步,发现在身边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怔怔地望着他。
鑫仔有些不好意思,在小朋友面前还是要做个好榜样的。于是对小男孩说:“哥哥不是故意的。”
“知道,我看见你两眼发直,我妈妈说,这种样子的在想心烦的事情。”
“呵呵,哥哥心烦你都看出来了。”
鑫仔开始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孩子。
他很瘦,脸色苍白得有点吓人,病号服松松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挂在他身上一样。瘦削的小脸,显得眼睛特别大。下眼睑上的一抹浓重的青黑,则表明这个孩子病得不轻。
“你多大了?”
“十一岁”
原来都十一岁了,鑫仔想,才比我小四岁,估计是生病才让他看起来这么瘦小的。真可怜。
“你这样的小身体要好好躺在床上,怎么还走出来吹风。”
男孩没有回应鑫仔,只是望了他一眼后,把视线移到似乎遥不可及的地方。
鑫仔拉着小男孩在阴凉处坐下,关切地问:“能告诉哥哥,你生的什么病?”
小男孩轻轻地指了指头,“这儿,医生说,这里面长了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破,然后我就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