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上元节,见到温策的时候,他如书中描写的一般,瘦瘦小小的,完全没有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与相府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哥哥,这是谁?”温蕴扯了扯温晏的衣角。
“你别看我,也别问我,我不知道。”温晏摊了摊手。
“蕴儿,晏儿,这是策儿,是你们的弟弟,你们年长一些,以后要照顾好策儿,夫人说着又拉过温蕴,“尤其是你,蕴儿,策儿命苦,好不容易回到温家,你万不可欺负策儿。”
温蕴汗颜,不愧是亲娘,把这温蕴的脾气秉性摸的一清二楚。
原书中温蕴虽没虐待折磨温策,却从没把他当自家人,几乎没给过温策好脸色,时刻提醒着他不是这个家真正的一员。
“知道啦娘,阿策看着那么那么乖,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温蕴被自己肉麻的称呼都恶心了一下,温晏也似被震了一下,看她的眼神都像看怪物一样。
温蕴只能假装看不见他异样的眼神,吩咐绿萝去给温策收拾好住的房间。
温叙也没想到,他以为温蕴肯定反应激烈,会吵闹着把温策赶出去,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
夫人见大家都能接受温策,也才松了口气,然后狠狠地瞪着丞相:“你犯了错,受苦的却是这可怜的孩子,人人都道温丞相高风峻节,却不知他们爱戴的丞相连自己孩子流落在外都不知,还让孩子的娘病死在一个破茅草屋里。”
除了可怜这孩子,也是对温叙犯错隐瞒的不满,夫人骂完便看也不看温叙,径直去了西厢房,还吩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温叙也知道自己理亏,没再多说什么。
温策的适应能力是极强的,不过入府五天,一向严苛的夫子就对他连连夸奖,再加上这个“废物”姐姐的衬托,夫子更是恨不得把他夸上天。
“阿策,你为什么那么聪明?”温蕴第无数次捧着脸问他。
温策也是不厌其烦的回答:“因为姐姐很聪明啊,我都是跟姐姐学的。”
“小嘴真甜。”要是不总想着灭了温家,那就更甜了。
温策也是乖乖的应和:“都是跟姐姐学的。”
这个温蕴好像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他甚至亲眼看见过温蕴打骂随行的婢女,跟眼前这个极度不要脸,还时不时打趣他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在温蕴极度想跟温策打好关系的同时,更加令她绝望的消息传来了——入宫赴宴。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跟那位谢家小姐谢静娴第一次正面起冲突的时候,起因是在舞姬表演完剑舞以后,温蕴连连叫好,谢静娴却不停的跟旁边的各位官家小姐嘲讽温蕴行为粗俗,被温蕴当场掌掴。
虽然这姓谢的的确不能忍,可她并不想在自己本就难走的路上平添烦恼,忍就完了,好像那谁说过忍一步风平浪静。
入宫赴宴那天,温蕴特地换了身素净的,不引人注目的长裙。
“可以带策儿一同去吗?”
“策儿还小,很多规矩不懂,等下次策儿学会了规矩再带着策儿吧。”
温蕴自然是乐得答应的,反正她只是想刷刷好感度,本来也没打算带上温策。
宫门外,太监宫女已经等待多时。
金顶、红门、朱漆,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一种神秘而又庄重之感。
直到落座之时,温蕴才真正觉得自己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