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老师还是不要掺和得好,此事表面看是儒家礼法之争,但实则为权力之争,太过凶险。”谢安直言提醒道。
“权力之争,我就不能掺和?”
“老师,权力之争其险恶远胜武学。武学之道还可以点到即止,但权力二字却没有任何缓和带,不胜既败,胜者得到一切,败者一无所有。以老师之才实在不应该掺和到这种事情中。”
“你想说的其实是我不适合当官吧。”
“学生可没这么说。学生只是觉得,老师现在修书未完,若贸然介入其中,一旦有变,则福祸难料。”
要说的话,蔡邕还真不适合当官。就算当官也只适合当太学博士之类的教学官,是以学术为主的那种,而不是实权官职。
“就算如此,身为臣子,君有过,臣当死谏。”
“死谏不是谏死。况且,修《东观汉记》乃是老师的毕生鲜血,若此时发生意外,岂不可惜。”谢安换了一种方式对蔡邕道。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区区修书如何跟大汉国运相比啊。此前陛下所做之事,臣子本不该多言,但此前例一开,于内朝野将一片混乱,于外,大臣也会离心离德。”蔡邕很明白眼前的大汉已经风雨飘摇。
如果再这样来乱来,后果不堪设想。可想而知,如果这些宦官封侯,日后士人与皇帝的矛盾将更大。毕竟大多士人连一个谢安也容不下,更不要说这些他们死对头。
“即是如此,老师应该早做准备。”至此,谢安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继续劝我了?”蔡邕此时反而笑了起来。
尽管只有一年的相处,他对眼前这个学生非常满意,无论是品性还是才学。如果不是早已明白谢安志不在修学,他甚至想让谢安传承他的衣钵。
就比如说现在,谢安的劝说非常温和并不是代替他去做决定,而是告诉他真实与相应的后果后尊重他的选择。这一点尤其难得。
“人各有志,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老师。”
“那你还说这么多?”
“我只是希望老师在为国的同时也多为琰儿考虑几分。老师此次书,必为宦所恶,一旦宦官反扑士族又袖手旁观的话,轻则流放,重则斩首。届时琰儿年幼,将如何自处?”
对于谢安的话,蔡邕其实刚刚已经有所考虑。
“有你在,我无忧矣。谢安,老夫一生为大汉尽心尽力,就算明知前路渺茫,也想试最后一次。若我不测,琰儿就交给你了。”
“既是如此,我祝老师书能成功说服陛下。”既然蔡邕都说到这一步,谢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擅长此道,可有办法让陛下回心转意?”突然,蔡邕看向谢安说道。
“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