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后方也有位置,但终究不如“一等座”。
二楼靠近围栏处也布置了许多桌椅,也是以屏风相隔。
那些就座的男子几乎都有女子作陪,有的男子同不止一名女子搂搂抱抱,不时传来男女细小的嬉笑调情之声。
秦瑟不仅也有些脸红了。
这还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杨羲倒是淡定无比,还好奇地问小厮:“这林玉奴以前也未有听说过,新来的?”
小厮一边引着他们来到楼梯口上楼,一边回答道:
“这倒不是。她以前便是阁内的侍女,十多天前不知怎地,她整个人突然变得极美起来,宛若西施、毛嫱再世。但她的容貌又没有变,却就是给人这种感觉。之后她便迅速知名起来,成为了莳花阁的新头牌,很多恩客都愿意为她一掷千金。”
“西施、毛嫱再世?有点意思。”杨羲点了点头自语着,随即又问:“那以前的头牌李嫣儿呢?”
“嘿,现在这些恩客的眼睛都放在新头牌身上,李嫣儿自然是迅速失去了人气。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哪个富商买回去做小妾吧。”
在几人啪啪的低沉上楼声中,小厮随口说道。
“这样吗?以前我想给她作画的时候她还一直不同意呢。”杨羲遗憾地说道。
听闻此言,秦瑟和小厮的额头都出现了几条黑线。
你那是作画?除了卖身的伎女,谁会躺着让你作那么逼真的画?
头牌花魁都是洁身自好的清倌人好不好?要是被人们知道她让你作了逼真画,那她还怎么维持身价?
这时,小厮也引着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空着的桌子前,问道:“杨小郎君,还是老规矩吗?”
“当然,我今天就是特意来作画的。”
“那这位秦郎君?”
杨羲摆了摆手:“他不需要。”
秦瑟:“……”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跟着你来就是看你作画的吧?
小厮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桌椅及其相互之间的屏风便设在二楼围栏边,由于过道颇为宽敞,倒是不会显得拥挤。
桌上几个盘中都盛着颇为新鲜的瓜果、糕点,还有一壶酒。
两人坐下后,秦瑟伸手取出一块糕点,边吃边问出了一个刚刚在门外便一直有些困惑的问题。
“之曜,你进这里都不付钱的吗?”
杨羲闻言一愣,随即解释道:“怎么会不需要付钱?只是我们这些常客都会在这莳花阁中存下一些钱货,每次走时记账扣钱便行。不然每次都带着一大箱开元钱来来回回,岂不麻烦?”
“原来如此。”秦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应该便是宋朝交子和钱庄的雏形了,但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只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存用,也没有可以流通转手的凭据。
两人说着话吃着糕点,都没有去碰那壶酒。
杨羲的话是怕喝酒影响自己等下作画时的发挥,秦瑟就是纯粹对这个时代的低度酒没什么兴趣。
不一会儿,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走了过来微微行了一礼。
“奴家见过杨小郎君,还有这位郎君是?”
“云掌柜客气了,这是我的好友,姓秦。”杨羲介绍秦瑟道。
“原来是秦小郎君,刚刚小厮便找我说杨小郎君来了,还跟着一位极为俊俏的小郎君。一些娘子也来找我说阁里来了位极好看的郎君。
我之前还不信有多俊俏,现在却是信了。怕是潘宋再世也不过是秦小郎君这般模样了。”
秦瑟对这番话不置可否,他已经听过太多比这还夸张的赞誉。但他还是礼貌地说了句:“云掌柜谬赞了。”
杨羲问道:“云掌柜怎么亲自过来了?额,其实也不是不行,我对年龄大一些的女人的画作也颇有研究。”
闻言,云掌柜正对着秦瑟的笑脸瞬间有些僵硬,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回答道:“不是奴家,奴家已经安排了娘子来让郎君作画。奴家是对秦小郎君好奇,过来看看。”
秦瑟适时地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这不,来了。”这时云掌柜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突然说道。
正说话间,一名长相颇为娇媚的女子走了过来,一一行礼:“阿娘,杨郎君,还有这位……”
云掌柜提醒道:“这位是秦郎君。”
娇媚女子脸色红扑扑地看了秦瑟一眼,连忙行礼道:“见过秦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