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离楚州还有几十里处,秦川已经带人来接应了。
萧衾寒正静坐在车上,便听到有侍卫回禀道:
“王爷,南昭的人来了。”
萧衾寒微微点头,示意队伍停下,伸出手轻轻掀起面前的车帘,慢慢从马车上下来。
见萧衾寒停下,秦川也从马上一跃而下,给萧衾寒行了个礼,镇静的开口。
“离王殿下,在下秦川,特来接应诸位。”
萧衾寒理了理衣袍,面色平淡的回应着。
“秦将军有心了。”
“不敢。”
语毕,秦川特意往外探了几分,想要看确认苏展的安危。
萧衾寒见状,心下即刻明了,也没有拦着。
萧衾寒轻咳了两声,朝着侍卫摆了摆手,虚弱的出声。
“咳咳……既然秦将军前来,那便带着贵国太子殿下回去吧,本王也不多留了。”
见萧衾寒要将人交出,秦川自然是乐见其成,立马应下。
“有劳王爷了。”
萧衾寒微微颔首,温和的回应着。
“无妨。”
等侍卫将囚车推过来时,秦川才看到苏展正安然坐在车中,微闭双眼,面色虚弱无力的样子。
秦川心中怅然,脸上却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只是朝着萧衾寒福了福身。
萧衾寒并未多言,又轻轻甩了甩衣袖,转身踏回了马车上,转身离去了。
看着萧衾寒的队伍逐渐远去,秦川才又仔细端详着囚车中的苏展。
当年的太子殿下,是何等意气风发,少年英雄,如今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饶是造化弄人,不辨忠奸。
秦川一把将手中的兵刃扔下,径直跪在了囚车面前,带着几分坚定决绝开口。
“臣……拜见太子殿下。”
苏展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秦川,心中不免也生了几分感慨,长舒了一口气。
“表弟,我如今待罪之身,早已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无须多礼。”
秦川正打算反驳,便听到队伍中传来一阵无礼的声音。
“秦川,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此孽徒弑父杀君,图谋不轨,哪里还是什么太子殿下。”
苏展抬头看去,只见蒋年从队伍中缓缓走出,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朝着秦川出声道:
“秦川,你今日对此叛国之人行礼,莫不是心有反意。”
秦川正要反驳,便收到苏展递来的眼神,只好忍下,默不作声了。
苏展冷哼一声,顿时周身一寒,朝着蒋年递去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出声。
“蒋年,我看你是忘了,当年你在路上要饭的时候,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才有了你的今天,我养了你十年,谁知道,还不如养一条狗忠心。”
听到苏展的话,蒋年双眉紧蹙,默不作声。
他本是贫农之子,当年,村子里遭了洪灾,父母皆未幸免,只留下他一人。
当他在街边讨饭,几近饿死之时,苏展恰好骑着马路过,将他带回了京城,收在了身边,做了东宫侍卫。
他一直感激着苏展的救命之恩,直到那日苏言私下来找他。
“苏展天生便是尊贵的太子,坐拥天下最好的一切,而你,天生便是卑微的贫农,父母双亡,你觉得这公平吗。”
“你我都一样,都要活在他的光芒之下,卑贱如狗,不见天日,凭什么!”
苏言离开后,他的话就像是诅咒一般,萦绕在蒋年心头,久未散去。
直到,苏言终于拿出了他难以抵制的诱惑之时,他还是背叛了苏展。
他潜入太子府书房,盗取苏展的印章,诬陷苏展通敌叛国,做了苏言登基后的功臣。
此次前来押送苏展,也是苏言的意思,苏言心知蒋年心中不满苏展,刻意将他派来监视秦川,以免发生意外。
蒋年看着囚车中的前主子,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