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诚试探性的问出这个问题。

这是樱庭小鸢内心深处的秘密，也是她心底最深的那根刺。

如果不拔出来，关于烟花的记忆，将会伴随她这辈子，永远永远，直到生命尽头。

说完这句话，紧张的看着少女此时的表情反应。

樱庭小鸢听到烟花两字后，眉宇微不可察地的一皱，但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而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让五河君看到丢脸的一面，抱歉。”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中甚至掠过些许慌乱，但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很敢干净利落的承认这个秘密。

或许逃避也没用。

在晴空塔的天望回廊上，她已经亲口承认过这件事。

“樱庭同学不用道歉，知道这件事后，我反而觉得你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五河诚笑着说，端起已经微凉的热水，一口气喝下去近半。

“为什么这样说？”

樱庭小鸢的眼眸里露出丝丝异彩，她似乎在期待接下来的回答。

“只要是作为人的生物，就一定有害怕的东西或者事情。”

五河诚放下水杯，继续说：“我曾经一直觉得樱庭同学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世间万物都在你脚下，像你这种几乎超越人类范畴的存在，应该没有害怕的东西。”

“但事实上，你依旧是个正常人类，一个16岁的美少女。我觉得吧，我们之前的差距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远。”

“哈哈哈哈......”

本来是很严肃的几句换，可这时电视中突然传出艺人们哈哈大笑的声音，打破眼下这般氛围，不禁让五河诚的帅脸狠狠抽搐了几下。

总感觉，里面的人是在嘲笑他刚才所说的一切。

可恶啊......

偏偏在这种时候过来搞乱！

樱庭小鸢拿起遥控器摁下静音键，又将身旁的绒毯拖过来盖住大腿，没有跟着电视里面一起笑，而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没想到五河君会这么看我......”

他端起五河诚喝过水的杯子，小抿了两口。

“其实我胆子很小。”

“樱庭同学，这杯水我刚才喝过......”

“我害怕一个人看恐怖片。”

“你手里这杯水......”

“我更害怕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即使类似的响声也很害怕。所以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带着耳机，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声音就会传入耳边。”

“还有，要说距离，我认为应该是我和你，而不是你和我。曾经的你是我需要仰望的存在，虽然企图和你站在一起，但很困难，即使我用尽全力。”

说完，她旋转玻璃杯，又放在唇边，透明的液体流进嘴角，唇触碰的位置，似乎正好是五河诚刚才喝过的地方。

“水......”

相比少女接下来的几句话，五河诚现在更在意这杯水。

她难道没有意识到，这杯水是他喝过的吗？

她需要仰望什么？

除了能满分做完试卷，帅亿点点，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需要神奈之花仰望。

别若无其事的喝啊，这是我的水杯，而你倒着凉茶的杯子在旁边！

五河诚显得有些无语。

樱庭小鸢总算放下玻璃杯，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过来。

“就只能允许五河君喝我喝过的红茶，而不允许我用你用过的水杯？”

“你要知道，这是我家，这里的一切都有我留下的痕迹。”

她拍了拍沙发，“包括你现在做的这个位置，我上午才爬在上面躺了很久。”

“那是胸部压过的位置！”她重点强调五河诚现在坐的地方。

“......”

五河诚很想说。

这不一样好吗？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