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也告诉你吧!你是家里长子,我原本指望你能成才、有出息,将来好光宗耀祖,以告慰我们萧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啊!”
说到此处,一向隐忍的萧朝贵、突然潸然泪下,不由得哽咽起来。
据家谱记载,萧朝贵一脉、是江南第一旺族-兰陵萧氏的后裔,千余年来的名门望族。
萧氏祖辈们不是做皇帝、皇后,就是在朝当宰相、大将军,在近代也是大商贾。
可到了萧朝贵这辈手里,怎么就败落得十分不成样了呢!
有苦难言呐!
他现在还是一名中学语文教师。
现在举国上下、大搞改革开放,沿海经济特区,连香港都快回归了,他做梦都想重振家门!
可自己都过五十岁的人了,应该知天命,在时下是无职无权、无地位,他是无望的。
他是废了,所以,把家族复兴的希望,寄托于两个儿子身上。
“阿爸,这年头里,有钱比什么都强!”
尽管见父亲伤心落泪,但处在激动中的萧建军,还是压着嗓音、咧嘴争辩道:
“想想咱们家族里,在乡下那几个‘目不识丁’的表亲吧,十年前靠卖布暴发,现别墅、洋楼、店铺,连汽车都有了,现在碰到他们呀,呵呵,那个个都是‘牛气冲天’,我们家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个穷鬼!”
“你懂什么?!钱算什么?有权有地位才是王道!”萧朝贵想到这几十年来的不公平遭遇,不寒而栗。
“咳咳…”萧朝贵气急得咳嗽起来。
“这事就随他去,反正我们做长辈的已经尽力了!”闻讯从寝房里拿着‘速效救心丸’瓶子走出来的尤秀英,忍不住插嘴道。
“那好,我还是早点走吧!”萧建军气哼哼说道。
他不想正面跟继母争辩什么,正了正身上的短袖衫和皮带,起身要走。
“你别胡来啊孩子…听阿爸一句吧!”萧朝贵在其身后,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说道:
“小军,你想想我们家这些年来的坎坷,想想这么多年,你的寒窗辛苦,现在大学毕了业,到头来却还是去卖药,你…再想想…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姆妈吗?”
提起他早逝的姆妈,萧建军心里是一阵难过,凄凉中勾起一抹冷冽,薄唇微微翘起,倔强道:
“我啊,就是想到可怜的姆妈,想到十余年寒窗苦读的不甘,所以我要曲线救国,先攒够钱、再去完成自己的实业理想,一样可以光宗耀祖,一样可以告慰萧家的列祖列宗,当然,也更能告慰我那早死的姆妈。放心吧阿爸,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眨眼就消失在客厅的尽头。
出门后,萧建军一头扎入这炎热的室外,准备先去母亲的幕地去做个告别。
他最后那句‘早死的姆妈’,意图很明显,若有所指。
“你…你这个逆子!”
萧朝贵被刺激怒了,只见他脸色铁青,气喘如牛,横眉怒目,他猛地一拍茶几,震得面上物品是东蹦西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