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上,马车内隐隐传来低语,影子听不真切,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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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范闲放走司理理之后,那群黑骑并未跟他回京,而是沿山道另侧不知去往了何处。
范闲一路走回,终于在午后赶回京都城外,还没进城就看到城门口的告示栏旁已经挤满了来往的百姓。
而人群的最外围,一个熟悉的微胖身影在左右徘徊,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王启年?”范闲走到近处,拍了下对方肩膀,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说完还指了指旁边水泄不通的告示栏,挑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哎呦!范大人呐!你可算回来了。”
“你先别管这告示了!”王启年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扯着范闲的衣袖就往旁边走,急道:“范府出事啦!”
范闲脸上一变,原地止步,将还在往前走的王启年拽了回来,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王启年一拍大腿,解释道:“早上鉴查院发出公告,说是北齐派狼桃、程巨树刺杀我朝重臣之子,立下了檄文准备出兵北伐,为林相报仇。”
“狼桃?苦荷关门弟子,九品高手狼桃?”范闲皱眉道,“鉴查院已有定论,这案子不是应该结了吗?”
“案件是结了,可林相不信啊!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说是林珙死前曾见过周公子的剑匣。”王启年苦笑道:“你刚出城没多久,林相就亲自去范府拜访,说是来探望你,实则是要诘问周公子。”
王启年说完看向范闲身后,疑惑道:“周公子呢?”
范闲沉声道:“他提前觉察不对,已经离开京都了。”
“哎呀,他这时候怎么能走呢?周公子这时候走林相定会以为他做贼心虚......”
“他就算不走林相也不会放过他。”王启年还没说完就被范闲打断道,“这会儿林相还在范府吗?”
王启年迟疑道:“若若小姐托我在城门等您,范府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范闲轻叹一声,所幸周寂已经离开,即便林相再怎么怀疑也不敢公然推翻朝廷定案,只要不使用明面上的力量,以周寂的实力,想必也能应付的来。
眼看范府大门就在前面,范闲驱使王启年先去一探究竟,确认了林相已经离开,才敢悄悄回府。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袁宏道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在暗中观察,从他进入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前往林相府邸报信了。
“启年,你先回去吧。”范闲回到府上,从自己账上拨出三十两银票递给王启年,叮嘱道:“这笔钱你拿去买一头牛,再置办些别的东西给梓荆的妻儿送去,这是我之前答应过他的,因为这两天事忙,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哎”王启年看到银票的时候眼前一亮,听到不是给自己的就黯淡下来,收到范闲递来的银票,抱拳道:“范大人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梓荆平日里不管多晚都会赶回去和家人相聚,昨日临逢大难一夜未归,我这边走不开身,你过去以后给嫂嫂报个平安,就说梓荆伤势已无大碍,休养几天就能回家,让她不要担心。”
范闲以己度人,知道这些话根本就只是自己骗自己,沉默片刻,补充道:“若她实在担心......就把她接进城里吧,我在府上给她和孩子安排住处。”
送走王启年,范闲看着床榻上还在昏迷的藤梓荆,眼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藤梓荆受他连累,险些身死,范闲实在不知该以如何面对藤梓荆的妻儿。
长叹一声,范闲离开房间,轻轻的合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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