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姐聊了一会儿天,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了,张姐今天太累了需要早些休息,而张伟则是肚子太饿,想着睡着了或许就不知道饿了。
“啊,刚才洗完澡,忘了照镜子看我自己的寿命了,当时镜子上附着着水汽,模模糊糊的我也没注意”回到房间,张伟这样嘀咕着,他的房间里有一面更衣镜,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去换做是谁,在即将知道自己剩余阳寿的时候,也不会轻松的。
能坦然面对生死的,要么是此生无憾、死得其所,要么是活腻了。
镜子里的张伟依然是一个面容清瘦、身体健硕的男子,抬眼望去,他的头顶并没有如同普通人那样漂浮着任何字迹,而是顶着一片如同琉璃碎片一样的奇怪物事,这碎片散发着淡淡的彩光,初看时并不惊艳,但越看越让人沉迷其中,仿佛它是从一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尊贵完美的上分离出来的。
张伟用手摸了摸头顶上方,对应着镜中碎片的位置,不出所料,那里空空如也,手指触摸不到镜中他的手穿过了那个碎片,不,不是他的手穿过了琉璃碎片,而是这碎片穿过了张伟的手掌!
在镜中,仿佛那碎片是实体,而张伟的手甚至于张伟本人才是虚幻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张伟愣神地看着头顶的东西,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东西与一位至高至伟,至大至尊的存在有关,当然,也与他自己有关。
他之前分明从没见过类似这样的东西,却仿佛又在三生三世之前见过一样,这种隔着重重迷雾看不通透,又似乎抓住了只鳞片爪的迷惘感觉,让他心中有些抓狂。
张伟的焦躁没持续多久,因为他看到镜子中的琉璃碎片表面突然散发出白蒙蒙的光华,笼罩住了他镜中的全身,虽然现实中的身体并没有被什么白光照耀,但是身体却同步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头顶一直灌到脚跟简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这股莫名的暖流让他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就像被慈父垂怜的孩儿。
愉悦、温馨和莫名的思念,这是张伟此刻的真实心境,对一个初次见到,而且还是镜中的神奇碎片产生这样的奇妙感情,这其中的玄妙感觉,实在是不可为外人道也。
徜徉在这股暖流中,张伟突然看到了一个幻境:
一片高洁的白羽,飘落到了枯井中,沾染上了尘埃,它不甘地在井底的泥地上翻转,透过井口“望着”那美丽的白鸿翩翩飞远
“咦?我为什么流泪了?”
张伟从幻境中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泪流满面,从五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刚才的幻境一定是意味着什么,暗示着什么,不过张伟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有一点淡淡的哀伤徒留在心中,挥之不去。
“咕咕咕咕!”肚子又叫了,张伟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合上眼睛。
睡吧。
金罗河河东,高楼大厦矗立,宽广的公路纵横交错,与河西不同,这里没有那份古色古香的韵味,却处处体现着一个超级都市的节奏,即使是深夜,行人们依旧行色匆匆。
公路上,一辆面包车直往东开。
车里一共4个人,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嘴上绑着胶带,手脚被捆着蜷缩在后座上,另外两个坐在前面,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把贾仁这个二五仔送到四叔那儿去呀?”说话的是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只不过面色苍白,眼皮肿大,说话中气不足,一看就知道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老大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咱们把这个家伙直接沉河,一了百了不好吗?”
“你懂个屁,如今不比当年了,这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就连金罗河沿岸的河堤上也装了不少,以你们这帮酒囊饭袋的本事,肯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你顶罪?”回答的是个矮壮的男子,正是那个被张伟狠揍了一顿的痞老大,“但如果交给四叔嘛,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这叫借刀杀人,懂了吗?”
“老大高明”络腮胡拍了个马屁:“可是咱们干嘛大老远的送给四叔啊?他是河东的大佬,可咱们河西的洪爷也不比他差呀!”
“笨!洪爷心慈,他虽然也痛恨不义之人,但是不太可能下死手,最多再让贾仁这小子吃顿皮肉之苦可是四叔就不同了呵呵,我要让贾仁死!哪能那么容易便宜他。”痞老大摸着自己的喉结,拜贾仁所赐,到现在都剧痛无比,连抽口烟都不舒坦。
“可您怎么能肯定四叔一定会杀了贾仁呢?”络腮胡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阿飞啊,今晚你的话略多啊。”痞老大声音低沉了起来,“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太多的话,是活不长的。”
车厢里烟雾缭绕,透过烟雾,阿飞看到对面老大阴沉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