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似与黄梨甚熟,想起胡仲农曾告诉过他,初见黄梨时,黄梨穿得正是一身乞丐服,难道黄梨真与丐帮有些渊源。见他眼中另有深意,也不再询问。说道:“杨兄旦请放心,展昭定当打探。”刚说完,忍不住又想:黄姑娘难道真的没离开东京,那她又在何处? 再看这杨景春,见他神态自若,颌下一把美髯,颇有威严之感:难道那古怪的姑娘真是他心上人? “如此感谢。” 公孙贤这时道:“那位姓黄的姑娘想必美若天仙吧,不然也不会把杨长老勾了去。” 杨景春道:“黄姑娘性格天真,品性纯良,这些才是小弟看重的。” 公孙贤不以为然:“如果女人不美,整日相见岂非无趣。” 听他此言,杨景春却不知如何搭话了,笑了笑又端起酒杯四方敬酒。展昭趁此问:“杨兄,不知你与这位黄姑娘是如何认识的?” 杨景春旦笑不语,第三桌的冯凌正却站了起来,笑道:“这点冯老儿最有话说,那位姑娘啊聪明伶俐,想向冯老儿学习易容术。冯老儿不允,不知怎地她竟找了杨长老前来说请,一来二去,就都与我等熟悉了。” 原来如此,看来那姑娘的确与丐帮有些渊源了。 展昭想起黄梨在府衙暂住的那段时间正是胡仲农遇害之时,心中一阵忧伤,拿过酒壶,自斟自饮。酒过三巡,展昭与曹元礼都喝得微熏,被杨景春等人送了出来。 “杨长老,今次你做东,这月底我回请诸位。”展昭朝杨景春等人一一抱拳:“公孙舵主,杨长老,还有诸位,到时可都得来啊。” “那在下就等着吃展大侠这杯水酒了。” 正说着,孙万钱被丁坤扶下了楼,孙万钱嚷嚷着还要喝酒,丁坤道:“好好好,老爷子,等会儿我陪你喝酒。” “不行,就在这儿喝!” 公孙贤颇不耐烦,低声对周令刚吩咐:“快上去帮忙,把老孙送回去。” “是。” 杨景春眼望孙万钱:“孙长老一直嚷嚷着要喝酒,没想到反倒是他第一个醉倒。” “可不是,这老孙酒量不好,却好酒,每次饮酒必醉。” “他倒像有些心事。” 公孙贤不知他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面露尴尬,不再言语。 杨景春与这公孙贤倒像面和心不和,不知有何缘故?这杨景春在席上欲言又止,怕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不会直说了。这顿饭表面风波停息,但内地里仍然波谲云诡,各人各怀心思。 见赵虎牵马而来,展昭道:“好久没这般畅饮了,现在吹了风,酒劲也上来了,得回府休息去了。”说着,翻身上马,朝众人道:“诸位,告辞。” “展大侠,曹大侠,好走。” 展昭拉起缰绳,掉转马头,对曹元礼道:“曹大哥,你可得在我府中多住几日。” “至少得住到这月底,吃了你的酒水再走。”曹元礼说完,与展昭相视而笑。回到府中后,展昭安顿好曹元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来到后院,望着灰蒙蒙又深不可测的夜空,想到胡仲农被杀已近半月,自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为好友报仇,还有那采花贼花冲也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胡大哥,胡大嫂,只怕我展昭此生都无法替你们报仇了。 正想得伤感,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落入耳中。 “杨兄既然来了,何不露面一见。” 瓦上人道:“展兄好耳力。” 话音刚落,跳下一人,果然是先前才分手的杨景春。他一落地,便四处一望,啧啧称赞:“圣上当真对展大侠看重,此处占尽地利之便,想必地价不菲吧。” “杨兄,深夜造访,不会只来考查地价吧。” 杨景春也不转弯,直接说:“想必展兄也清楚,今晚杨某主要为黄姑娘而来。” “难道杨兄要找黄姑娘还有别情?” “不错。这件事说来话长,恐怕还跟展兄你的好友被杀一事有关。” “什么!”展昭神色暮然一变,脑中不断闪过在洁白的雪地中那具苍凉的尸体。 “不瞒展兄,杨某一个月前就已到了东京,当时正是锦毛鼠私闯禁宫之时,也是在那时,杨某遇见那位黄姑娘。” 他说这些又与胡大哥被杀有何关系? 展昭突然想起刚才吃酒时看到过他手腕有一纹身,似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又不敢细想,他心情起伏,连呼吸也乱了。 “自从黄姑娘被请进开封府大牢,杨某就再没见过这位姑娘,后来有一天,包大人的官印突然出现在杨某临时栖身的船舱里。”杨景春说完,紧紧地盯着展昭。 “你说包大人的官印曾经在你手中,那么潜进开封府放官印的就是阁下。”展昭浑身盈气,一字一句的说。 “不错,正是杨某。所以当时杨某在开封府衙乍见黄姑娘很是惊讶。”说着,他撩起自己右手袖口:“黄梨姑娘当时见到的就是在下的纹身。” 本以为毫无进展的案件,这时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脑中反复出现在杏花林中的一幕: ~~~~~~~~ “三局两胜,不管谁胜谁负,展昭都带走官印,如何?” “好,痛快!就比三场!”白玉堂手腕一番,藏于袖中的短刀连同黄布包脱手而出,如一道流光射向了身旁杏树。 …… 展昭正欲移开视线,却像看见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看见,心口“呯呯呯”地狂跳起来。 白玉堂举刀下劈,惊觉不妥,立即收手。见他突然走到一棵杏树前,怒道:“展昭!你找死么!” “官印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