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将小娘子与岳母送回丁香胡同,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他连夜梳理稷家两府的案情,足足数百起。
稷氏一族仗皇亲之尊横行乡里,在民间作威作福。
屡次抢庄田,家奴上街群殴,甚至招纳地痞无赖,强抢民女,为非作歹,极为骄横。
这还都是有侥幸存活的苦主,而那些被灭门的,更是足足有十余起。
待稷澂捋清了陈年案宗,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
他也不耽搁,直接派出寒冰军将尚在世的苦主,通通都给请到西市。
西市不同于衙门,一般是死囚砍头的地界,并且地界开阔,能容纳成千上万人。
此举,不仅能将苦主尽数请来,还能让百姓见证。
夏藕也听到了消息,同母亲草草寥寥地用了早膳,就一起去西市看热闹,还特意带了些糕点与参汤。
她知道提督大人一定是彻夜未眠,怕是忙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待她们刚刚赶到西市前的街道时,目之所及,皆是一个个的黑脑袋,马车已经走不动了。
只能弃了马车,骑马过去。
越往里走就越拥挤,待到了西市,那叫一个肩碰着肩,脚碰着脚。
不过幸好夏藕骑着高大的鎏凤,坐得高,看得也远。
霞光铺散,稷澂一身朱红色的蟒袍,泛着暖光,宛若谪仙,不染纤尘。
他的下面跪着好多人,有的穿着囚服,有的则穿的粗布麻衣。
估计是稷家人与苦主们。
这时,遥遥听到稷澂说了什么,奈何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
“天女散花!”她摸出一把铜钱,撒了出去。
临近的百姓,纷纷弯腰捡铜板。
夏藕与沐月潭,趁机驱马往前。
鎏凤知道主子的心思,努力地往里挤了又挤。
谁挡它的路,它就喷谁的响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