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未央宫里三千女,但保红颜莫保恩。”木槿易落,红颜易衰。比起那位活得肆意绚烂的王妃,她已有双十年华。
“色衰而爱驰,爱弛而恩绝。钏儿,你说,王爷心里真的有我么?”吟梦好看的眉皱起,陇上一层青雾。
钏儿减轻手上的力道答道:“小姐别想太多,王爷若不是把小姐放在心上,怎会大半年都不去其他夫人的住处,唯独常常宿在沁园?王爷待小姐是独独与众不同的。”
吟梦一笑,有些自嘲道:“是啊,他待我自然是不同的。在我面前,他从不掩饰他的喜恶、脾性,心情好时邀我抚琴作画,不好时扬袖而走,不留情面。”
她的手紧捏起一支约莫两指长的金色步摇,细长的簪身上是银丝绕制而成的木槿图样,此时精细的银丝嵌入掌心,冒出几颗豆大的血珠,顺着皓白的手腕而下,她却似乎不觉得疼,铜镜里的女子由妖媚多了几分凌厉:“我是他的女人,却不是他的妻。”
钏儿见了,赶忙上前从主子手中取出步摇,她摊开主子细嫩的手,掌心深处多了道刺目的血痕,她有些心疼劝道:“小姐这又是何苦?”
吟梦惘若未闻,怆然流泪道:“他待我不同,却只有她才是他心尖上的挚爱。一个女人成为丈夫的知己,没有爱又有何用?我不甘心输给她,钏儿,我真的不甘心。”
“因为我爱他,我恨不起他来,只能把苦吞下去,咽进肚子里,这苦酿成的痛一日一日啃噬着我的心,我不好过,孤枕难眠,夜那么长,长得难捱。”
钏儿蹲下身,白净的小脸多了分坚定,她在吟梦身前道:“小姐想想当初放弃塞外的自由生活是为了什么,只要留在王爷身边,小姐还怕留不住王爷的心么?只有小姐才是最懂王爷的人。”
俏丽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与年纪不符的狠意:“奴婢绝不会让王妃欺负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