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下手很干净,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弓箭,无迹可寻。”
她的酒意立马醒了:“待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趟慕容府。”无论她与慕容瑛的间隙多深,她不会在这个时候看好戏。慕容家的祸事发生得蹊跷,若秦州与南国起了战事,只怕慕容瑛难以集中精力应对。幕后黑手的目的竟是借打击慕容家来打击她么?
“现在还不能肯定是楚泓所为,你这般冒昧前去,只怕慕容瑛不会领情。”任谁出了这等惨事都没办法冷静应对,何况慕容瑛心气甚高,到时难免把气撒在她身上,她平白受辱。
“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必须以大局为重。”如今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慕容瑛如果还有点脑子,稍微冷静一想,就知道她未婚夫婿的死只是一个开始,若不尽快想到对策,还会死更多的人。
“你告诉独孤昊,务必对这几日进出城的人审查,尤其是穿着与秦州本地百姓一般无二,却带有南国口音的人。”
“你如何想到”
“楚泓是个多疑且谨慎的人,他不会在国力受创的时候正面挑衅秦州,他是个好颜面的人,耍阴招的概率更大。短时间内一个人的衣着打扮能掩饰,口音习惯却是藏不住的,一定能寻出与我说的特征匹配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在同一日先后进城,走路生风,眼光生寒,不主动与别人搭话,落脚处虽不起眼,却是离迎亲路上最近的客栈。”
祁傲眼前一亮,她分析的几个要点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一早发觉她的敏锐,却仍惊讶于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通几个关键处。他明白秦诚活着时从未有过将城主之位交给别人的念头,秦诚心里属意的继承人一直是她,这些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秦诚对她寄予厚望,若不是去的这样早,这会亲身相授的便不是他祁傲了。
“还有一件事,且命人将沿途瞧热闹的百姓遣散了,把慕容府周边的几条路封死,加派人手守卫在慕容府周围,不许有闲杂人进出,保不齐慌乱之中还有人对慕容瑛下毒手。”
新婚当日杀了新郎,能出此狠招的人,若真是楚泓,她恨不能即刻了结了他。她素来反对牵扯无辜的人,楚泓可以报复她,却不能伤害一个她连姓甚名谁都不去关心的局外人,这是她的底线。
秦曦回房想换一身衣裳,满身酒气出府不成体统,也失了身份,婢女取了衣裳来,她当即冷了脸:“慕容府上在办喜事,你挑一件素白的衣裳给我,是想让我去给人送葬么?”
她的话着实说的重了,吓得婢女赶紧跪下谢罪,其实怪不得婢女,她恢复记忆以来就再未穿过其他颜色,她强压下心头烦乱,指了架子上那件青色的纱裙:“换成那一件,你且起来。”
粉黛未施,她一个利落翻身上马,直奔慕容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快马惊到不少百姓,她也顾不得了,很快到了慕容府门前,独孤昊正站在门口等她,她下马将缰绳交到府上的小厮手里,径自往里走。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慕容府上的红灯笼红绸缎还来不及撤下,到处是一片热烈的红,刺眼的很。秦曦边走边问起慕容瑛的情况:“她这会怎么样?”
独孤昊笑得没心没肺:“无妨,还不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是把自己关在闺房里,谁都不让进去。”
她皱眉,他还笑得出来:“你也不得见她?”
“我又不是万能的,若非如此,我厚脸皮求了你这么些年,也该把你娶到手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恍若无事开玩笑,真不知他这人有没有七情六欲。她给了他一记白眼,脚下的步子更快些,到了慕容瑛的闺房外,两名侍女拦住了她:“我家小姐下令不见客,请回。”
慕容瑛是真的被伤到,还是只对外做样子,她要亲眼看见才能确定,她甚少有此疾言厉色的模样,面若寒冰,嗓音冷了好几度:“给本城主让开,再敢拦我,莫怪我不客气!”
城主的架子果然有用,两名侍女面色为难对视了一眼,还是识趣地让开了身,她冷冷瞥了这两人一眼,心下不快,抬手一掌挥去,门霍地大开,她掌风的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两名侍女惊得跪地,这两人长得尚且清秀,可是缺了眼力,偏撞上她今儿个心气不爽:“你们主子见了我尚且礼让三分,你二人区区侍婢,不称呼我一句便罢,言行态度还敢对我不敬,我便要多管闲事,帮你们主子训诫训诫。”
独孤昊挑眉,在一旁看起好戏来,秦曦动怒时爱耍小性子,便是几年过去,她这一习性还是改不了,比起别的女子,倒更加率真可爱。
“便罚你二人跪着互相掌嘴五十下,待会我与你们主子在里头谈话,若我听不到外头的响动,我便亲自领了你们回秦府,好好修整一番,再放你们回来。”
她冷脸说了这番话,气场十足,分明作出一副以身份压人的情态,两名侍女不敢再造次,委屈地认罚,你一下我一下,也不敢不用力,一小会两人白嫩的脸颊浮现出红掌印,秦曦站直了瞧着,觉得满意了才踏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