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隔三年的祭海节,在欢庆的这半个月之后,都要举行献祭。
这是向龙国的献祭,小型城池、中型城池和大型城池都要举行献祭,将准备好的奴隶、给龙族作为食物的妖类、美丽的姑娘和无数金银珠宝,摆在鲜花铺就的巨大木船上,送给龙族。
恶龙为了震慑妖域内的妖们,在接受了他们送上的祭品之后,还会屠戮一个小镇,让他们记住鲜血的味道,不敢对恶龙不敬。
妖域的妖们在三年一度的祭海节上,哪会不惶恐呢?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次恶龙会选中哪个小镇屠戮。
江南镖局大会五年举行一次,每年都会在七月份举行,江南镖局大会落幕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整个南边最热闹的节日之一祭海节!
虽然今年的江南镖局大会提前了,但是祭海节可不会提前。
祭海节在八月中旬举行,现在是六月中下旬,距离祭海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还是慕凤歌和云紫烟之间的那场决斗,而不是在将近两个月之后要举行的祭海节。
祭海节一年一度,但是每隔三年都要举行献祭,这让大家对这场热闹的祭海节又爱又怕。
人们下意识地不去想今年是三年之期,企图用慕凤歌和云紫烟之间的决斗来麻痹自己。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关于这场决战的话题,赌场自然也专门为这场决斗盛事开了盘口,吸引着广大的江南老百姓来花钱。
而茶楼中的评书,也是围绕着慕凤歌和云紫烟之间的恩怨展开的,说书先生脑洞大开,各种各样版本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证过一样,引得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停地鼓起了掌来。
虽然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全部认为慕凤歌一定会败在云紫烟的手上,但是慕凤歌好歹是整个江南所有地下势力唯一的主人啊,所以这场决斗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很多不在江南的人,想要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看看一个伟大的女人是如何消陨的,因此,不少人不远万里地从妖域各处朝金陵城赶了过来。
越是临近决斗之日,整个江南的人流量就越大,出门走三步,就能听到有关慕凤歌的话题。
“我说慕凤歌可真是不知死活啊,就算是当初乔苏姑娘,跨境界对战,也只是从妖帅境五级巅峰,打败了妖王境的五级巅峰吧?”
“就是,妖帅境对妖王境的跨境界对战,跟妖王境对大妖王境的跨境界对战能是一样吗?连乔苏姑娘都不曾在妖王境的时期对战大妖王境修为的人,慕凤歌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决战那日,就是她陨落之时!”
“对,慕凤歌绝对不可能比妖域女战神乔苏姑娘更厉害!要知道,乔苏姑娘从化为人形开始,便一直保持着不败战绩,乔苏姑娘是无敌的存在,说不定日后还能取代”取代后面的字,闲聊者不敢说了。
后天就是决战之日了,慕凤歌一点都没有将决战放在心上,在这些日子里,为好几家新开的济世堂主持了剪彩仪式。
虽然,在剪彩仪式上,百姓们看向慕凤歌的眼神十分怜悯。
慕凤歌成立的医药者联盟的人更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唉,药神大人保佑啊,可千万不能让慕凤歌死了啊。慕凤歌要是死了,这医药者联盟就土崩瓦解了,以后我们开的药堂,又会被悬壶堂给霸占了。”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悬壶堂气数未尽啊,我们便是到了寿终正寝的那一日,也看不到整个妖域医药行业的垄断被打破的那一天了。”
“真希望慕凤歌不要死啊,感觉她就是我们医药行业最后的希望啊!”
面对医药者联盟的大夫们的唉声叹气,慕凤歌回以了一个从容大气的笑容,犹如开在紫金阙、白玉阶上的牡丹花,姿容倾国,端庄无双。
剪彩完毕,回到帮会总部的时候,路上也会遇到帮会内新进的一些小兄弟,那些小兄弟以前没在黑帮待过,自然不懂那么多规矩,看到慕凤歌的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凑上来询问。
“老大,你真的有信心打败云城主吗?”
“当然。”慕凤歌点了点头。
“老大,外面关于这场决斗,开了好多盘口。老大,很多人觉得你一招就会被云城主杀死,有的人觉得你会撑到两招,赌坊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排列了出来,赔率各不相同呢。”
“哦,有我一招打败云紫烟的可能性吧?”慕凤歌问道。
“有,赔率高的吓人,不过没有人买啊!”那个小兄弟说道。
“那你就买这个吧,把你全部家当押上去,准没错!要是输了钱,你就去找夜无枫要钱,他是帮会内负责管账的人。”慕凤歌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啊?真的啊?不过我我可不敢去找夜大哥。”小兄弟搔了搔脑袋。
这时候,华雄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拍了拍那个小兄弟的肩膀说道:“相信老大啦!信老大,得永生!我已经把我全部家当押了上去!”
“你干嘛学我?说,你是不是偷看我买什么了?”宁染汐凑了过来,拿出一根狼牙棒,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华雄。
“哈,你这个暴力女,谁学你了?我至于偷看你吗?你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一些吧?呵呵,你大雄哥哥智商比你高太多了好吗?”华雄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你敢嘲笑我?过来,”宁染汐朝他勾了勾手指,“我给你变个小把戏。”
“干嘛?”华雄警惕而又不解地凑了过来。
“砰!”宁染汐一棒子狠狠地抽了过去,直接将华雄给抽晕了。
帮会内部的兄弟看到华雄被抽晕了之后,立刻自觉地将他抬了下去。
华雄和宁染汐简直就是帮会内的一对活宝,华雄天天想着找宁染汐报仇,实施了各种各样“残害”宁染汐的行动,不过一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还被宁染汐给整得很惨!
“染汐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放过华雄就等于放过你自己啊,”慕凤歌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坐下来聊聊呢?”
“有这聊天的时间,不如好好捅对方几刀!”宁染汐从善如流地说道,“财神爷,我只是觉得华雄很好玩啦,你放心吧,等我玩够了,我绝对会放过他的!到时候,就算他要缠着我,我也不会搭理他的!”
“不是”
“我去配药啦,拜拜!”宁染汐可没耐心再听慕凤歌说教,直接跑远了,留给了她一道鹅黄色的明媚背影。
慕凤歌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她用沉痛的表情,表示了对华雄深深的同情。
华雄当初跟谁抬杠不好,为什么非要跟宁染汐抬杠呢?
下次见到宁染汐的时候,还是得好好劝她,让她别再欺负华雄了。
当然,下次见到华雄的时候,也要好好劝劝华雄,让他别再去招惹宁染汐了。
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在江南众人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中,十日之期终于到了。
夏日的初阳从一层层雪白的云当中,羞涩地钻了出来,一层层淡金色的光芒,温柔地洒在了繁华的水乡之中。
别庄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人都在谈论着今天将会发生在观星台之巅的决斗,街道上人声嘈杂,大街小巷的早膳铺子十分热闹,诱人的香味夹杂着白色的蒸汽,驱散了晨雾的清寒。
街上热闹得就像是烧沸的热水。
别庄内十分安静,镖局的兄弟们大多出去走镖了,只剩下了一些轮休的兄弟们,大家汇聚在别庄的演武场打拳,打得非常认真。
晨风吹得别庄内的树叶发出了一阵阵沙沙声,好似翻书的声音一样优雅而又动听。
由于温度适宜,各种各样的植物开出了多彩的鲜花,点缀在一片葱茏的绿意中,幽雅美丽。
阳光想要钻进慕凤歌的寝室内,不料却被白色的窗户纸给隔住了,只能将点点绿意投射在白色的窗纸上,将简单的窗纸点缀得诗情画意。
慕凤歌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坐起来升了一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玫瑰花,收起了玫瑰花蕊中藏着的一些小火精之后,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穿着软底鞋,将这支带着露水的新鲜玫瑰放进了花瓶中,给花瓶换了一些干净的清水,把一瓶盛开的玫瑰放在了窗边,打开了窗户,让玫瑰花沐浴在了金色的晨光中。
她呼吸着窗外清新的空气,露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
一转头,看到了窗旁等待她的帝夜煌,慕凤歌舒展着身体,伸手勾着帝夜煌的脖子,两手将他环绕,亲昵地在他的唇上亲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凝视着他温柔而又深邃的双眸。
“睡得好吗?”他伸手将她凌乱的长发捋到了她的耳后,当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时,甚至能感受到跳跃在发丝上的阳光的温度。
“好极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将那个胆敢觊觎我男人的女人揍一顿了!”慕凤歌蹭了蹭他挺直的鼻子,低声说道。
刚刚睡醒的她,声音中透着一丝丝喑哑,听起来性感极了。
性感得他都恨不得把她一口吃掉!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慕凤歌才去梳妆整理。
慕凤歌将长发束了起来,戴上了一个玫瑰纹红玉扣,一头雪白的长发像是流泉一样倾斜下来,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今日的她换了一身改良版的袍子,深红色的长袍绣着几朵金色的云纹,配着利落的发型,秀美中透着一丝丝帅气,简直就是男女通吃!
尽管为了低调,她已经戴了半片青铜面具。
但这面具戴了还不如不戴呢,这身装扮本就让她看起来雌雄莫辩,戴上了面具之后,身上又笼罩了一层神秘感,更是勾得人心痒难耐。
帝夜煌看到她这一身装扮的时候,将她拥入了怀中,极具占有欲地霸着她亲热了好久,目光中满是热切。
这世间也唯有她,配得上“风华绝代”这四个字了!
于是,这一顿早膳也用得格外漫长,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等用完早膳之后,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上了。
帝夜煌牵着慕凤歌的手上了一架高大的马车,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马车朝观星台的方向驶了过去。
高高的观星台上,打着纸伞的云紫烟在等了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已经有些烦闷了。
两人只约好了在今日决斗,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
因而,云紫烟寅时末便起了床,在侍女的伺候之下,经过了一番隆重的沐浴更衣,随后又装扮了半个多时辰,浑身上下,从指甲到发丝儿,无一处不精致。
当她盛装出现在观星台前的时候,听到了在场所有人发出了由衷地赞叹声。
她就知道自己是美丽的!
等杀了慕凤歌之后,没有了对比,也就没有了伤害,相信帝夜煌一定会渐渐爱上自己的。
毕竟,自己这么优秀,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本来,阳光下的她一直很得意。
但随着太阳越来越大,而慕凤歌也迟迟没来,云紫烟的得意渐渐地就转化成了烦躁了。
虽然侍女已经在摘星台上放了好些个冰盆了,但依旧没有降下多少温度,云紫烟热得快要出汗了。
但是她不能出汗啊,一出汗,妆就糊了。
就在她等得焦灼不已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像是炸开了一样欢腾了起来。
云紫烟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慕凤歌。
慕凤歌在帝夜煌的搀扶之下,小心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两个人相视一笑,你侬我侬,看得云紫烟的心一阵阵刺痛。
她努力地克制着脸上的表情,居高临下地望着百丈楼下的那一对依偎的身影,微微抿着唇,手指在宽阔的衣袖下绞紧。
这一天,云紫烟的伤势终于痊愈了,整个江南所有的城主,没有人比她修为更高,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打败慕凤歌。
她要在这烈烈的骄阳下,成为与这骄阳一般耀眼的存在,而慕凤歌将死在她的阴影之中,成为一块垫高她的踏脚石。
云紫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冷笑,眼中一片如同落叶一般的冷意。
观星台之下,慕凤歌告别了帝夜煌之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观星台之中。
观星台周围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不少妖类不满足于站在地上观看,有些原型是飞禽的妖,化成了原型,飞到了半空之中。
而原型不是飞禽类的妖,则租了飞船,站在了飞船的甲板上,又或者自己带了飞行傀儡,站在了飞行傀儡上。
这些人来得很早,天还没亮,便挤到了这附近,开始占位置。
看着慕凤歌一步一步沿着楼梯朝顶层走去,那些人激动不已,一个个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身影,热切地和身旁的人讨论着。
“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我要发财了!我觉得云城主一招就能打败慕凤歌,我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全押上了!哈哈哈哈,明天过后,我会身家大涨的!”
“切,我说你也太鲁莽了,慕凤歌一招被就杀死?你觉得可能吗?我觉得起码也要三招吧!从慕凤歌以前的表现来看,她这个人总是能打败那些敌人,说明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反正她今天必死无疑就对了!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美人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跟云城主决斗啊?你说她活着多好啊,长得这么貌美如花,活着那就是美化环境啊!”
在众人或鄙夷、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慕凤歌走到了观星台的最高处,站在了云紫烟的对面。
云紫烟穿着一袭烟紫色华服,华服上绣着一层层紫藤萝,外面罩着一件粉紫色的纱衣,腰间束着暗紫色的水纹腰带,挂着一块白色的玉佩。
盛装的云紫烟,犹如一朵紫色的芍药,盛开在高高的观星台上。
当慕凤歌出现在空旷而又危高的观星台之巅时,在场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倒吸了一口气。
慕凤歌深红色的长袍泛着淡淡的金色柔光,一袭金色的腰带勾勒出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雪白的长发高高束起,发丝如同流泉一般倾泻下来,被阳光染成淡淡的金色,随风飞舞。
身材高挑、戴着面具的她就像是雌雄莫辩的妖皇一般,引得世间无数男男女女为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