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质的脑中浮上来她当年的死因。难产,剖出死婴,母子双亡。那么这条疤痕如何来的,不是很清楚了吗?
他沉痛地闭了闭眼,“这就是你生留下的?”
中间吞了字眼,但戴待可以猜到他没说出口的,不就是“野种”二字嘛。
心头狠狠揪了一下,她的嘴角噙上冷讥,梗着脖子应得铿锵有力:“是!”
“孩子呢?”他的嗓音虚浮。
“没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戴家说你死了?这几年杳无音讯你都在哪里?为什么才现身?”仿佛憋了很久,终于想要一口气问个究竟。
戴待沉默,不再说话。少顷,她嘲讽出口,算作回答:“不想看到你们,嫌恶心。”
闻言,顾质猝然睁眼,面色阴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懂得自以为是地讨伐别人的过失,却总不知道低头反省自己错在哪里!”
“我当然反省了!”戴待嘴角的冷讥更浓:“我最大的错,就是曾经太傻太天真,毫无保留地信任你爱上你!”
余音落下,车内一阵寂静。车外马休似乎在和人争吵,间或有声音传入,搅得人心里更乱。
顾质深吸一口气,眸子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气息再吐出来,然后睁眼,目光仿若被海啸席卷过后的宁静海滩:“好,我恶心。那你呢?”
他的语气轻得似是远山的薄雪,“你何尝不是”
“啪”,未等他说完,戴待抬起左手用一个耳光制止了他:“这是还给你的。”
五年前,那个耳光是如何打到她脸上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耳光,彻底打断了她和他之间的情意。
随即,她果断开门下车,扑面的冷风吹得她眼眶发红。
顾质伸臂想要拉回她,忽听车外有道女声惊喜地喊道:“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