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的瞬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一只酒杯刚从顾质的手中掉到地毯上,深红色的酒液在浅色的地毯上缓缓流出一块污渍,格外刺目。
只一眼,戴待就微微蹙眉,看向马休的目光里竟是带了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
马休耸耸肩以表示无辜老板大部分时候对待工作和生活是及其自律的,可一旦心情不好,不管要抽什么风,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助理可以阻止的。
他主动拉开隔离屏风,将车后的空间彻底留给他们俩。
戴待将地毯上的酒杯捡起来后,在顾质身边坐下。
西装褶皱不堪,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他似乎睡着了,斜躺在沙发椅上,浓淡适宜的眉,高挺的鼻梁,眼下有淡淡的阴影,嘴角的弧度拉成一条直线。他的一只手垂落在半空中,另一只手抓着一件女式打底衫压在胸口。
正是她上一次落在他这里的那件。
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不堪的往事买醉?为她的讥讽而不痛快?还是单单只是为了她?
是为了她吗
戴待眸光微闪地注视他,少顷,小心翼翼地将打底衫抽出来,开始给他受伤的这只手上药。
如她所料,伤得确实不轻,关节处又青又红地肿着,且破了皮,覆着一层半凝的血珠,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指骨。自己上药恐怕不够,之后还是得让马休说服他到医院拍个片才保险。
给他喷云南白药时,大抵是疼到了,他忽然缩了缩手,竟是睁开了眼。
戴待没来由地心虚,一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