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乔望着那背影,微微的怔愣,他对她的事一向有求必应,今天不知为何这么坚决,她不过随便提两句。其实心里还在泛嘀咕要不要去,毕竟那么远的飞机。意欢年纪小乘长途飞行可能会吃力,可是他已经先不高兴起来。
印象中,似乎之前也说起过要回国看看,那次也是在他的坚持下打消了念头。
结婚这么年,他,一直让她看不懂。
心里有种漠明的愁绪,理不清化不开似的,拥在胸口,闷得她几乎窒息。讨鸟央血。
粥早就凉了,念乔也没胃口再吃饭,推开碗道:“都撤了罢。”
念乔午睡过后,已是四点了,睡得头发昏,她穿着睡衣走下楼,看到聂尧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在客厅沙发上坐前些。面前站着两个经理,他小声对他们吩咐着什么,看见她来,他摆摆手叫他们下去。
念乔到厨房倒了杯水,走过去坐下,“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上次两人弄得不欢而散后,他已经有阵子没回家了,一个电话都没往家里的过,她也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
他们的关系事实上握在他手里,他若愿意多主动些,她也乐得配合,他要冷起来,她也可有可无。总之,就这么慢慢熬罢。
聂尧年盯着她脸上淡淡的神情,说:“那件事我考虑过了,既然是你的心病,那就回去看看也好。”
念乔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喝头喝了口水,捡了本杂志搁在膝上慢慢翻着。
聂尧年见她这样,又说:“后天的机票,我都订好了,你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他站起身道:“我今晚不回来了,聂宇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去看看。”
聂宇是他跟关岳仪的大儿子,直到听见他的车子开出门的声音,念乔才放下杂志。身子颓然靠在沙发上。
他答应了,可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就好像一件心仪的礼物,因为中间那个等待的过程太长,先前的期待与欢喜早已变得意兴阑珊。
保姆抱着意欢下来,“太太,小姐想去海边玩。”
念乔才睡起,正觉精神恹恹的想出透透气,便道:“我陪她去好了。”
这处房子方园几里外都没有住户,所以意欢没机会跟邻居的小朋友玩耍,加上聂尧年对她们看管很严,更别提交别的朋友,她能说话的人屈指可数,家里除了用人保姆司机,再么就是她的美容师。熟识的名品店导购,但这些人,除了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做不成什么朋友。
她为着麻烦,很少透露自己是聂尧年太太的身份,所以在那些人眼中,她大概只是一个有钱的神秘东方女人。
意欢也是一个人,像她一样,被圈在这座白色的牢笼里。
夕阳渐渐落到海平面上,昏黄的光影在海面上形成好看的波纹。
意欢欢快的跑着,手上拎着只小桶捡贝壳与海星。
念乔跟在她后头慢慢的走,沙子划过脚指缝,海浪一波波的冲上来,打湿了脚面与小腿,海风有点凉,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远远地看着那头的快要落下的夕阳,莫明的,觉得这画面好熟悉,仿佛以前经常能看到似的。
意欢找到一只海星,跑过来冲她炫耀,“妈咪,你看,海星。”
海星还是活的,斑斓的红色格外漂亮。
念乔脸上漾出一抹微笑,把小桶里装点水,跟她说:“放进水里,不然会死掉的。”
意欢听见会死掉,就乖乖地把海星放进小桶里,扒着桶沿看着它一扭一扭的小桶里游弋,最近沉到底不动了。
意欢抬起头,朝她露出会心的一笑,念乔以为她会说海星很可爱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听见她说:“会扎手呦!”
伸出小手来给她看红红的指尖,念乔没忍住,嗤地笑了出来,意欢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玩累了,坐在沙滩上吹风。
意欢学着她的样子,把双手肘撑在身后,念乔看了看她道:“下周爸爸带我们去旅行?”
“动物园吗?”
念乔笑了笑道:“你不是奇怪为什么咱们家保姆用人都是黄头发,可爸爸妈妈跟你却是黑头发吗?因为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是华人,所以是黑头发。咱们要回咱们的出生的地方去。”
这些话不知她听不听得懂,只是很认真的问:“很远吗?
“很远,要搭飞机。”
“能看到外公外婆吗?”
念乔沉默了,过了一会道:“外公外婆可能就在那里,所以,我们过去找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