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师傅这一举动让何老板和阿芝大吃一惊,这大叔真一个二货!
阿芝一把把邹师傅拉过来,先给两位警察陪个不是,没办法,在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现在南非是黑人的天下,这黑人警察的心估计就如他们的皮肤,够黑!
”两位警官,真对不起,他刚来,不懂南非的规矩。”阿芝赶紧陪笑脸。
你说这大叔不懂规,谁信啊!邹师傅那激动的表情,警察是看得分明地,分明是藐视黑人,没事都要敲一点,现在抓住把柄了,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了你。
“女士,我们要逮捕这位先生,请你让开,否则连你都一块抓。”说完就一胳膊把阿芝挡在一边,伸手来抓邹师傅。
邹师傅虽然英语还不太灵光,但从阿芝、何老板的神情,和警察的表情中,已经觉察到了些什么。看着警察岔开五个指头,直直地伸手过来抓自己,另一只手还在后面的皮带上拿手铐,顿时被气疯了:“这南非的警察,简直就是比黑社会还黑啊!”只见他在警察快抓住他的一瞬间,一个转腕,顺带叼着警察的中指,反着手臂方向从肩上把手臂带过去,脚步向前一步一转腰变成了把警察反着胳膊方向向后扭去。警察因为中指被反关节牵引着,一下子就只能顺着被牵引的方向,仰头挺肚,加上脚跟被邹师傅伴着,就不自然地趴塌一声摔在地上。
邹师傅这回可是真真地摊上大事了!何老板一看状况,急了:“阿鉴你快放手!”
“我一放手他们就会拿枪对着我!”邹师傅大声地喊着,举起拳头就想打,真的疯了!
拳头举起却没有落下,因为邹师傅已经发现,本来在另一边看热闹的另外一个警察,已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自己不是成龙,现在也不是在拍武打片,人再快也没有子弹快,不想死的话,只有举手投降一条路。
被摔倒在地的警察爬起来,对准邹师傅的脸就是一拳,邹师傅一低头躲过,却不料警察又是一脚,退无可退的邹师傅这下被踢个结实,剧痛让他双手捂着被踢到的肋骨,没想到警察另外一拳又打在了脸上。
这时,另外两台回警局的警车也骤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共五支抢对着邹师傅,刚才被摔倒的警察,一拳一脚地正打得欢。
警察局就在离唐人街没有多远的地方,你竟然敢打警察?
夜,很冷。肚子空空的邹师傅就更觉得冷了。
身体上上下下都是隐隐地疼,鼻子上,牙龈已经不流血了,但一动那个血痂还是疼。
一个大的通仓,前面是门,后面是厕所,厕所里的水哗哗地流着。临街的一面是几个小小的透气窗,双层的钢条给焊死了,但外面却早已没有玻璃。车流的哗哗声和冬夜寒冷的风就是从这里钻进这个大拘留仓的。
一张厚度只有大概5公分的床垫,上面都是不知道叫什么的污垢。刚开始邹师傅看见是几乎要呕,但水泥地板太冷了,实在冷的受不了,只好暂时先用着。一半在地上,一半靠着墙,对这冷风嗖嗖的透气窗,现在知道什么叫冲动的惩罚了。
被关进牢房前,一群警察围着他把他给揍个遍,现在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还好,南非的警察那两手都是临阵磨枪,没啥用,除了外伤,还是外伤。
邹师傅看看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想想中午的事,就想给自己几个耳光——怎么都一个中年人了,还那么冲动呢?现实不是武打片,现实中没有英雄。
“中国佬,出来!”伴随着铁门噹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黑鬼警察在吼着。
邹师傅也听不懂,但依稀听到中国的英文,他转眼看看门口的警察,看着警察指着自己,于是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警察点点头,邹师傅就站起来,向仓门走去。
到了仓门,才看到跟在警察后面的虾仔,和虾仔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国人。
“鉴叔,没事了,我找了律师来保释你,这是潘律师。”虾仔介绍着同来的中国人。
邹师傅马上伸出手去:“谢谢你,潘律师。”
“不用客气,邹先生,现在我们就去交保去。”潘律师一面回答,一面也伸出手去,和邹师傅握了握手。
哇,伸出的手也感觉疼,有点艰难地迈开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鉴叔,怎么你这么冲动?”后面的虾仔跟上来问道:“你知道吗?你袭警,他们开枪打死你都不用上法庭的,这次你算是走运了。”
“哎,怪我自己,我一看他们勒索就生气了,所以没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以后还是忍着点吧!”虾仔想去搀扶一下邹师傅。
邹师傅转了一下腰,摔开了虾仔的手臂:“不用扶,我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