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相拥而眠汗湿的里衣,宽肩窄腰,肌理分明,温水拭过映着薄薄窗纱透进的光,有粼粼之色,白皙的皮肤上有她昨夜欢愉时留下的痕迹,殷红而缱绻。
床第间未曾散去的靡靡之气缭绕在身侧,琰华背对着她,却也能感受到妻子的目光,被她瞧得连动作都僵硬了,一回头就见那潋滟妩媚的眸直勾勾盯着他的身躯,忍不住又把人压在了身下好一番小心揉搓。
解了她小衣上的结,轻轻散开,目光落在那若隐若现的山峦上,想起昨夜丰满的手感,惊叹道:“是真的长大了。”
繁漪轻喘着攀着他的肩,微微苍白的颊上飞上一抹红晕,嗔了他一眼,然后露出她可爱的小小虎牙在他喉结上细细啃了一口,又一口。
琰华只觉心口落上了只小蚂蚁,慢慢的爬行着,搔得他浑身发烫,微微粗糙的掌心便忍不住顺着她的小腹轻轻磨砂着缓缓而下:“那、云奴昨夜的表现夫人还满意吗?”
下了帐,朦朦胧胧的怎么媚骨都好,可这样青天白日里四目相对着说这些,繁漪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便只深深埋首在他颈项间,不肯应他。
他们的孩子似乎也醒了,轻轻的触了触母亲的肚皮,大约是伸了个懒腰。
然后这位年轻的准父亲伏首去亲吻了他正在努力成长的孩儿:“早,孩子。”
孩子有轻轻在他掌心下顶了顶,慢条斯理又十分温柔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夫妇两相视一笑,静静温存着这分温馨而迟缓的时刻,然而这位父亲默了须臾后,脑袋里和嘴里就有点不正经了,“昨夜阿爹和阿娘可吵着你了?”
繁漪面红耳赤地轻呼了一声,忙捂了肚子,想着怕是捂不住孩子的耳朵,又去捂了丈夫的嘴,还用力按了按,瞪着的眸子小鹿一般还有些慌:“不许胡扯!你怎么、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琰华的力道可比她的大,轻轻一拉便罢她的小手拉开了,紧紧握在掌心,坐起身来就那样定定地凝眸于她。
那双狭长的瑞凤眼里,有属于过往的青灰色薄云缓缓掠过,随后便是银河倾不尽的喜悦与对未来的向往:“这是你给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曾经害怕成为丈夫、父亲这样的角色,我怕我做不好。”
“可是你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所有感情的依靠,那样害怕的感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我只是感到高兴,也有些紧张,但我会努力做的更好,不让你失望,不让我们的孩子失望。”
清明的日光无法阻挡地投进屋内,摇曳沉浮,初夏清晨霞红的美好时光渐渐弥散开来,染红了含情而感动的眉目。
繁漪倾身去亲吻他的眉眼,温柔而笃定的给予他肯定的答案:“你做的很好,云奴,你做的一直都很好。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一生中最高兴的事。能孕育我们的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我们一起努力,好好活着,好好感受人生中任何一个角色给我们带来的欢喜与沉重。”
“努力,不让自己来日后悔。”
过了晌午之后天色便不太好,薄云带着清灰之色涌动在天空,带着稀稀落落的遥远闷雷不断的逼仄而下,压抑在头顶,难以喘息。
本以为蓝氏身边的女使能扛过几日,倒不想一大早崔嬷嬷便来回话了,“文宣什么都招了。”
当然,口供仅止于蓝氏,对背后的姜元靖未有半分的吐露。
晴云坐在窗口绣着未完成的肚兜,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若说做奴婢的忠心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文宣那种丫头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一早就出卖了蓝氏,朝她下药要她性命了。怎么会进了崔嬷嬷的手里还不吐出五公子呢?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文宣咬死不松口?”
繁漪也想绣,只是有经验的妈妈说了,孕期要少动针线,对眼睛不好,这样阴沉沉的天色里,晴云更是不准她来碰了。
伸手自一旁的杌子上捡了颗梅子慢慢吃着:“一个能为了银子就出卖主人的奴婢,自然也会为了旁的再次这样做。尤其是有姿色的奴婢,都会幻想男主人对自己情有独终,男欢女爱之后生下一儿半女,来日地位稳固凌驾于女主人,风光无限。”
“若是再遇上姜元靖这种皮相好,舍得银钱赏赐,愿意做一出情爱戏码的男人,那些个一心往上爬但脑子有不太够的女使,自然是肝脑涂地了。”
晴云手中的动作停了停,鄙夷的掀了掀嘴角:“也是,她当初朝蓝氏下毒的把柄也握在姜元靖的手里,她若是敢出卖,一家子老小都得死。”
繁漪竖起食指轻轻晃了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自私之人是不会顾及家人死活的。她不说话,原因有两种。”
“一,爱姜元靖爱的死心塌地,我相信姜元靖有这种本事哄得她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