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抓了一把麦秸填进灶内,试着用火石点火,等到麦秸烧着又拿了几根木柴塞进去,慢慢的,火越来越旺,李鸾儿轻轻拉动风扇的长杆,等待锅中的火变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锅中冒出热气,李鸾儿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屋拿了一个木制的大桶,开始往桶里添些凉水,那桶半人来高,直径约有二尺多,本身就重,再添了三分之一凉水,就算是一个壮年的大汉恐怕也搬不走,可是,李鸾儿偏偏轻巧的搬了起来。
把木桶放在屋内,李鸾儿又回身去厨下拿了个小的水桶盛了满满一水桶热水回屋倒进大木桶中,试试水温,不凉不烫刚刚好。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迈步进了水桶中,开始迅速的擦洗身体。
洗了半个来时辰,换了两桶水,总算是把身上洗干净了,李鸾儿处理完最后一桶污水,看看厨房的大水缸已经见底了,转身提着两个水桶到院子的井旁打水,等把水缸灌满,李鸾儿轻松一口气,回屋躺到床上开始休养生息。
刚刚她又是生火烧水,又是提水桶,又是打水,其实已经累到了极点,要不是有精神力支持,大病初愈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
这一觉,李鸾儿睡的很香甜,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鸟鸣声,很动听的声音,却是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过了,李鸾儿听的很认真很放神。
又有一股香味传来,李鸾儿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
吱呀,门被推开,李凤儿一身白衣,端着粗瓷大碗进来,李鸾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肉香,耳边听到李凤儿的笑语:“姐,哥哥才刚炖了鸡汤,你起来喝点吧。”
李鸾儿想起昨天晚间那兄妹俩因无米入锅而采槐花吃,又看看端近的一大碗色香味浓的鸡汤,已知那对兄妹对原身应是真的亲近,这家兄妹三人必是和睦又互助的。
虽说家里穷了些,可家里兄妹都是好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李鸾儿高兴的了。
她一激动就坐起身,端过碗来看了看,里边好几大块鸡肉,更有一只肥肥的鸡腿,李鸾儿拿筷子把鸡腿夹出来:“这个给哥吃吧。”又夹了一只鸡翅膀:“这个给你吃。”
李凤儿赶紧摆手:“我们都吃饱了。”
说话间打了个饱嗝:“真的,我吃了一只鸡腿呢,哥也吃了好大一块肉。”
李鸾儿其实是不信的,不过看李凤儿的样子,肯定是不会要这碗里肉的,她只能按捺下心头的感慨,闷头把一大碗的鸡汤喝光,肉也吃了个一干二净。
李凤儿才收了碗刚要走,便听得院外有声音传来。
听着应是李春的声音:“三爷爷,大伯,四叔。”
李凤儿的脸色微变:“他们这会儿登门做甚?”
李鸾儿瞧李凤儿的脸色,心说恐怕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吧。
等李凤儿快步出屋,李鸾儿赶紧放开精神力跟随李凤儿,就见李凤儿脚下不停放下碗便进了正厅,又见正厅里一个头发花白,留了山羊胡的老人正襟危坐,老人两侧各坐了一个中年汉子,而李春则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扁着嘴喃喃道:“我,我去烧水。”
“让凤儿去,你留下。”那老人本微眯着眼,在李凤儿进屋的一刻睁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李凤儿笑笑:“水已经烧开了,我泡茶给各位长辈喝。”
说话间,李凤儿朝李春使个眼色:“哥,你帮我端茶。”
“唉。”李春答应一声,跟着李凤儿就朝屋外走,没过一会儿,兄妹俩端了看起来很粗糙,却洗的很干净的茶具来,给三个人每人倒上茶水,李凤儿一一的敬上去。
那被称作三爷爷的老人喝了口茶,咳了一声:“春哥儿,这次我们来是和你说两件事,一呢,是你母亲去了,眼瞅着就是头七,这亲戚们都是要来拜祭的,你们可准备好了。”
“三爷爷。”李春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头,头七。”
李凤儿倒是知道事理,咬咬牙道:“三爷爷放心,我们都是准备好了的。”
“这便好。”三爷爷点头称是,又道:“再一个就是鸾姐儿的事,她被夫家休弃,这名声上我和族里人商量了一下,就想让鸾姐儿去山上的庙里守着”
三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凤儿脸色大变:“不行,姐姐不能去”
李鸾儿看的心下大疑,不明白为什么李凤儿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