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福儿很是震惊,古代不是注重孝道吗?怎么奶奶连长辈都敢骂啊?不怕被戳脊梁骨啊?不怕族长制裁吗?
在她还没缓过神来之时,太奶进来了,年龄大概五十多岁,花白头发梳着一个圆髻,上面插了一支木簪,深蓝色短褐洗的已经发白,高个子大骨架,一看就是标准的北方女人,圆圆的脸庞微眯着的双眼,嘴角上扬带着慈祥的笑容,唯一很违和跟她身躯很不匹配的就是那双小脚。
小脚穿着洁白袜套,脚腕还用绑腿将肥大裤子绑起,更显她的脚好小。
女人不都怕露出脚来吗,怎么太奶这样将脚裸露着?
当楚福儿看到那尖尖小鞋上沾满泥土后,方才有些明白,太奶这是为了在地里干活方便吧。
太奶正要上前看楚福儿,蹲着的二爷爷站起,一头扎进太奶怀里,大声哭:“娘我害怕,怕嫂子打我我听话我听话,再也不上树了呜呜”
楚福儿仰着小脑袋,看着一个大身躯将太奶都快拱倒的样子,更迷惑了。
“好了好了,仓儿不怕仓儿不怕,娘在呢,谁也不敢打你,你不上树,娘高兴呢,别哭了,别哭了,看看福儿,都知道瞪着大眼看你了呢,”太奶很温柔地哄着这个身材高大智商很低的儿子,很有耐心满脸慈爱。
二爷爷很容易被劝,立刻转头看楚福儿,满脸泪水却笑着说:“福儿眼睛会动了呢。”
不是吧,原来的楚福儿连眼睛都不动啊,自己变化还真大呢。
太奶将楚福儿接过去,摸了摸楚福儿的小脸,笑着说:“福儿好了啊,会叫太奶不?”
看到太奶那深深的眼角皱纹,楚福儿心里很是酸楚,一个长辈,竟然被晚辈谩骂,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她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这位老人,先给太奶一个笑脸,又大声喊:“太奶”
屋里一阵欢呼,在欢呼声中,太奶转头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用力亲亲楚福儿说:“福儿真的好了,你娘再也不用忧心了,”说完,眼光投向那蹦跳的儿子,仓儿是不是也能这样突然好了呢。
压住心里的苦痛,太奶低头对着楚悦儿她们说:“走吧,咱们去厨房吃饭,省的你奶奶趁机又不让你们吃了。”
楚福儿很是纳闷,这个家也太狠了吧,打小骂老不说,还不给小孩吃饭,这还是亲人吗?
二爷爷拉起楚慧儿的小手,满脸讨好一脸崇拜地说:“慧儿,咱们什么时候去捞鱼啊?别忘了带我去啊?”
楚慧儿消瘦的小脸一板,有模有样,像小大人似地说:“那你可要听话,你要是乱跑,不听话,我可不带你去。”
楚悦儿将头扭到一边,抿嘴偷笑。
二爷爷则兴奋地蹦跳着,连连答应,还不断地做着保证,那一脸的灿烂,楚福儿看到后很是动容,在成人脸上能展现这样的笑容,真是太难得了,纯洁温暖又无暇,内心有一丝柔软的人都会感动吧。
哎这样的傻也算是一种幸福。
二爷爷长相跟太奶一点也不像,浓眉下一对细长的双眼皮眼睛,眼睫毛浓密,加上高鼻梁微厚的嘴唇,不说话没有表情时,一准超过犀利哥,这么好的容颜真是可惜了,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弱智了呢?
“二爷爷别着急啊,我还要帮着娘刷碗,还要去割猪草呢,等中午午歇的时候吧,”楚慧儿小眉头蹙着,像个小领导一般安排着。
楚慧儿长相与楚悦儿有六七分的相像,最不像的地方是她那英挺的眉,眉毛粗黑,应该随了爹爹,但并不难看,反而增添飒爽般的英气。
五岁的孩子应该胖嘟嘟的很可爱,但是她很瘦,身上没有几两肉,庆幸的是不弱,一看就是很健壮的。
“慧儿,吃完饭就去割猪草吧,那些碗你别帮忙了,省的割不够中午饭又吃不上,”楚悦儿在旁边说。
“悦儿,你带慧儿她们去吧,那些碗我来刷,”太奶开口了。
有多少碗啊,看样子是一项大工程。
“太奶,你不去菜地浇水了?”楚悦儿问。
“嗯,傍晚再浇,让你二爷爷帮着提水,”太奶回道。
“不是不能让二爷爷去井边吗?”楚慧儿望着太奶疑惑地问。
“我搅上来,让他提就行了,对了慧儿,你要好好教他割猪草,多说他就不会忘了,哎”太奶长叹一声不再说话,这是为二爷爷以后忧心吧。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大院里,楚福儿才看到院子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