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明光依然不罢休的啼哭,方氏派福儿去四婶那里帮着灭火。
果然,有了楚福儿的童言童语的抚慰,明光终于停止那穿墙魔音,顺利的起炕穿衣洗漱,四婶给他短短的头发也梳了个朝天揪儿,说要跟楚福儿打扮成一对双胞胎的样子。
四婶,你这样说好吗?不怕大伯子与弟媳或是嫂子与小叔子传出什么绯闻?
明光的早饭吃的很顺利,炉灶上有温着的小米粥,还有两个软软的白面槐花卷儿,四婶怕二婶发现这槐花卷儿,就抱着明光在自己屋里吃。
二婶那边就不好过了,锅里的小米粥三个孩子还能接受,可是玉米面饽饽他们可不吃的,没办法,二婶只好重新点火,准备做荷包蛋。
厨房里的柴火早上用完了,二婶颠颠地去后院柴房里去取,忘了自己穿着的是绸缎衣服,刚抱起劈柴就又惊叫地扔下,闪亮的面料精致的绣花有几处被树枝勾破,条条丝线在微风中飘荡。
二婶心疼地看着衣服,嘟嘟囔囔咒骂着回了屋,荷包蛋也没心思做了,拿出剩下的几块点心给几个孩子当早饭,自己则苦思冥想地想怎么挽救这身衣裙。
楚福儿拉着明光又来到大槐树下玩,刚坐下,就见二爷爷拉着一个小男孩与楚慧儿急匆匆地跑上来。
小人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浓眉大眼,额头不知怎么伤到了,破了皮不说还渗着血,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像小书生般,梳着发髻扎着缎带,身穿暗青色衣衫,不仅面料好做工更是精细,一看就是小贵人出身。
“太奶娘快给他上药,他头上流血了,”楚慧儿背着小竹篓,气喘吁吁地喊。
太爷也跟着大喊:“流血了流血了,快上药快上药。”
方氏走的快,几步从地里跑到大槐树下,见到是一个陌生小男孩,额头受了伤就问:“这是谁家孩子啊?怎么受的伤?”
“娘他叫韩宏远,是韩家庄的,刚才村里的坏孩子欺负他,把他的头打破了,我就带他回来上药了,”楚慧儿因跑的急,喘着粗气地解释。
原来,大姐楚悦儿将楚慧儿她们安排好,就去了槐花林卖槐花卷儿了。
楚慧儿带着二爷爷正忙着割猪草呢,就见村里几个小孩与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打在一处。
二爷爷仗义执言:“打架要一对一,一群人打一个不公平。”
村里的小孩见大傻子来了,吓得一哄而散。
慧儿跑到那个男孩跟前,伸手将他拉起,嘴里念叨说:“他们人多欺负你,你不跑还跟他们打,这不是送上去让人揍吗。”
男孩很有志气地说:“我是男子汉,怎么能做逃兵?”
“哼,没听大人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真笨,”楚慧儿没好气的道。
男孩开始沉思,纠结自己该怎么选择,是勇敢地对抗,还是审时度势地逃走,楚慧儿却发现,他的头被打得破了皮还渗出血来。
见到受伤,楚慧儿就催促他赶紧回家上药,此时,这个男孩才发现,自己只记得村子叫什么名儿,却不知该怎么回去了。
他是一气之下跑出来的,盲目的乱跑,只想离开那愁云笼罩的家。
没办法,慧儿顾不上打猪草了,拉着二爷爷,急急忙忙带着这个男孩回家上药,还要跟大人说一声,想办法送他回家。
方氏拉着那个小男孩来到厨房门口,找个小凳让他坐下,然后对南厢房四婶屋里喊了一声,让四婶将药酒拿出来给这个孩子抹上。
四婶拿出药酒,刚要给韩宏远抹,二婶快步走过来,不仅阻挡四婶的动作不说,还将四婶挤开。
她在旁边已经观察半天了,这个小男孩一看就是贵人家的孩子,衣服做的精致华贵不说,那男孩的气度就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没法比。
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为无双的婚事打下根基。
她笑的有些谄媚:“韩小公子,那药酒抹伤口太疼,婶子这里有好药抹上不疼,”没等韩宏远说话,她就喊:“无双,快给韩小公子送药过来。”
二婶的表情像个狼外婆,这是看人家穿着不凡,想要巴结交好?还是看韩宏远是个小贵公子,想骗回家来给自己当女婿?楚福儿在旁边咋舌:这年龄也太小了啊,俩人都是七八岁的样子,懂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