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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赵氏一见大家都不在理她,气呼呼地站起,指着楚建文大声责骂着:“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咱们与她们已经成为两家人,你贱气地贴过来干嘛,她们是给你银子了还是给你金子了?你这样帮着卖命?”
楚建文低头登记着,然后又抬头询问,就跟没听到一般。
楚赵氏还要骂,有人不愿意了,开口说:“老太太不是说了吗,先忙正事,你还在这闹什么闹,等忙完了你在找建文说话,没见这么多人都等着哪。”
楚赵氏见村里人都是一脸的不悦,也不敢再骂,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对太奶说:“老太爷的除服日子就要到了,满粮说要大办,满仓不知事儿,那就拿银子吧。”
太奶这才知道楚赵氏一早来的真正原因,她并不知道建文回来了,而是来要银子才看到的。
“满仓没有分到什么银子,满粮要是愿意大办那你们就多拿些,我们只能拿出十两银子,”太奶连问都没问,直接说出数目。
十两银子在乡下办除服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了,毕竟乡下人穷,出二两银子那就很体面了。
楚赵氏被这十两银子数目弄得有些发晕,楚满粮原来可是要用一百五十两办除服祭祀呢,因为欠了外债,这才勉强变成一百两,老二出了五十两,这边不也应该出五十两吗?
她呼出一口浊气说:“不行,满粮说要一百两银子办祭祀,我们这边出五十两,你们也必须出五十两。”
太奶本就看不上楚满粮那败家玩意儿,不屑地说:“孝顺不在花多少钱做祭祀上,我怎么也是长辈吧,我的意见就是出十两,如果你们看不上可以,你们办你们的,我们办我们的。”
楚赵氏被堵得肝疼,尽管楚满粮是长子,可这个老太太也是长辈,除服该咋办哪有不跟长辈商议的?现在王家村人可都支着耳朵在这听着呢。
她冷哼一声道:“那几个丫头不是帮助官家救人了吗?韩家庄几个小子都有赏赐,这几个丫头没有赏赐?哼,留那银子要干嘛,连给老爷子办除服都舍不得。”
太奶被气的笑了,淡淡地说:“韩家庄那几个是小子,我这可是几个丫头,你说能给多少银子,再说,韩家庄几个小子能得那些银子,那是因为韩家提供几只狗,我们这有什么?傻的傻小的小,凭白就是去充数的,还给银子,别逗笑了好不好?”
楚赵氏一想也是,听说那天大将军来了,只送些米面布匹肉啥的,并没见赏银,应该是因为这几个都不顶事,所以只是送点实用的表示感谢,其他的也就罢了。
她心里很高兴,只是面子上又有些讪讪,正要找话说,就听太奶下逐客令:“我们只能拿十两银子出来,你赶紧回去跟满粮商议,同意的话就一起办,不同意那就你们办你们的,我们办我们的,老爷子开明一辈子,不会对这事介意的。”
楚赵氏气的怒气上涌,正准备一甩袖子走呢,猛地想起自家的三儿子还在这帮着干活,于是,对着楚建文怒喝:“赶紧回家去,别在这现眼。”
楚建文抬起头看了看她,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我不回去,你们将我除名吧。”
话音未落,满院一片寂静,紧跟着又是一片哗然。
王家村人不知楚建文竟然那么抵触自己家,宁可被除名也不愿回去。
楚赵氏没想到三儿子做事这样决绝,这要跟自己死扛到底,她身子晃了晃,脸色铁青咬着牙走了。
太奶知道楚建文的想法,如果不除名,他的婚事还要被楚赵氏掌控,娶谁不娶谁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楚福儿望着三叔那平静的脸,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这得多伤心多悲痛,才能让三叔变成这样,宁可背负除族之名,宁可孤独地活着,也在不愿被拿捏被强迫,娶自己不愿意娶的人。
三叔王小芽之间应该是真爱吧。
楚福儿盼望自己的便宜爹也能这样,哪怕有三叔的一半痴情也好,外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没有啥空子可钻了。
一上午基本登记完了,三叔就开始算需要山药苗的量,楚福儿在旁边看着,觉得三叔做事不仅认真还脑子灵活多变,这几年在外闯荡,积累大量的经验,虽只有二十一岁,但处理事情很是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