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啊,白桦那房子白慧跟我说过的,在一楼,光线阴暗,也就是临街便利一点。但那里离下城区的农贸市场近,一大早就吵的不行。白桦要好好休息,桐桐要读书,下城区离城关小学远着呢,还要过河,那里适合住吗?反正白慧单位给她分了房子的,她也老早要说搬出去住的我脸色是难看,但我也不凑人跟前。”奶奶突然道。然后进了屋,嘣的一声关紧了门。
叶梧桐跟在边,鼻子叫门砸的一阵酸楚,揉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虽然奶奶的语气仍不好听,但能感觉得出,奶奶渐渐的也有些改变,不管是因什么而改变,只要愿意改变就好。
“那听妈的,正好我可以把下城区的房子租出去,也可以贴补点家用,给白桦多弄几个鸡蛋。”母亲一脸开怀的道。毫不在意奶奶的态度和语气。
以前母亲是好脾气的,但每回奶奶一发火,母亲就闷不啃声的,给人感觉总有些受气样。可如今,母亲给人感觉十分的大气。
于是,经过离婚,复婚,生病,以及种种莫名牵连的因素,叶江两家多年恩怨达到了一种平衡。
叶梧桐也想着,如果前世父亲和母亲没有离婚,那会不会达到这样的平衡。
很难!前世,母亲的性格一直在退让,在压抑。从工作上,本来该母亲顶职的,母亲让给了二舅。小舅事发之后,母亲又觉得亏欠了叶家,同样一直压抑着自己。因此,如果没有离婚让母亲释放出了对叶家对父亲的愧疚。那等得父亲的病情一爆发,首先奶奶崩溃的情绪就得往母亲上砸,母亲会更觉得欠着叶家,欠着父亲。这样下去,不用别的,母亲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压抑的崩溃,这也是父亲最担心的。
如今一场离婚已释放了母亲对江家那种压抑的心情,同时,这段时间的努力和奋进,还有小舅身上的变化,都让母亲眼界不一样了,也打开了自信的窗口,时间有限,她哪里有时间跟白桦他妈扯皮。
时代在前进,生命在奔跑。
“那好,就这么说了。”爷爷高兴的道。
母亲扶着父亲回到了前院。
梧桐大院的人跌碎了一地眼镜,这江寄红,叶白桦在搞什么鬼?一会儿离婚一会儿复婚的,到了傍晚才有人打听了情况出来,知道叶白桦得了重病,一个个也只感叹,也都献上满满的祝福。
“妈,这么晚了,怎么爸还没下班,三儿呢?”已经晚上七点了,姥爷还没下班,小舅也不见人影。母亲问姥姥。
叶梧桐在一边敲着核桃,核桃肉熬粥,化疗后,父亲只能吃稀软的食物。
“谁知道呢,上午的时候,小东来说姚桂芬跑你爸的工地上去自杀,三儿就去了工地了”姥姥说着,突然一个心跳:“别是你爸真出事了吧?”
“妈,不会的,要是真出事了,三儿还不赶紧着来跟家里说呀。”母亲安慰道。
说曹操,曹操到。
正说着,小舅同姥爷一起进了大院,姥爷一进屋就坐在屋里抽起了烟。
“三儿,怎么了?”姥姥连忙问小舅。
“爸被停职了。”小舅愤愤的道。
“为什么呀?”姥姥声音徒高一些问。
这个社会是人和人相互关联而组成的,而每一个人的举动都或多或少会于他人关联起来。
姚桂芬的事件终是牵连了姥爷。姥爷如今负责的工地就是凤凰祠工地,是由港商姚先生捐资的。
姚桂芬今天受了虞老太一顿气,也知道若是虞建国真的被拘留,那虞老太不会放过她,于是她一早便去找一建单位的领导。只可惜单位领导咬死了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主要是单位里见虞建国拉私货发财,一个两个的有样学样,单位领导这是想杀一儆百了。
姚桂芬在单位里闹了一场,没讨得好,一气之下,就爬上了凤凰祠工地上的脚手脚闹自杀。
这凤凰祠是那港商姚先生捐资,算是政府的一个面子工程,如今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坏影响可就大了。
区政府和镇政府的领导都坐不住了,现在正是搞经济建社同时也是搞开放的初期,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
于是,各方领导十分严厉的命令一建领导马上把事情解决。
一建领导迫于压力只得答应了姚桂芬的要求,保留虞建国的工职,如此事情才算平息了下去。
不过姥爷却受了池鱼之灾。
不管怎么说,是姥爷负责的工地上出了事,那总是追究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