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有些道理。”
司徒牧已然明白,李铮要说些什么了。
商,本是一方国。
在几近百年的时间里,通过五次辅佐夏皇子即位,从五郡之地,坐拥天下二十二郡之多。
其后一战而破夏都,立下了国祚。
所以说,从方国王到皇帝,中间还是有很漫长的过程。
要是将目标细化的话,魏王的人生,还有很多小目标才对。
“那你再说说,我们两个,谁会最终胜利呢?”
司徒牧又问。
一个是为妖后效力,一个为自己而争。
“是我。”
李铮还是很自信。
“为什么会是你?”
“你若不是没有把握的话,又怎么会来探探我的反应?”
被说破心思,司徒牧也不躁。
“哈哈,我还是不信,魏国是魏王的魏国,他可以独断乾坤,你拉拢的那些个氏族,又有多少能影响到魏王呢,再者,魏国四贤,也就只有一个韩父,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再想一想,太后给的条件,魏王怎么会拒绝,那可是两郡之地,魏王想要的,不正是这些吗?
所以呢,你的处境很危险,若是你愿意,我当初提过的条件,到现在依旧有效,我劝你啊,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起为哀帝正名,将一个天下人都以为、战功卓越的尚武帝,钉在大骊的耻辱柱上,难道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吗?”
忠心。
对于司徒牧这种人,是不存在的。
他只有感兴趣和不感兴趣,他对李铮,就一直很感兴趣。
他是想借着最后的机会,再拉拢李铮一次。
“不好,我想要的,我要自己拿回来,你心虚的原因,并非是我在大梁的所作所为,而是齐国的战局,对大骊很不利!”
到这里,司徒牧的神色终于变了。
阴冷充斥了他整张脸。
“镇龙门,又是镇龙门,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齐国的战事,有专人用飞鸽,给司徒牧传信,他可以很快的知道,李铮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只能是镇龙门了。
“从哪里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楚王没有如愿出兵,反倒是燕人又阻拦了赵国一把,所以面对齐国的,依旧只有大骊,但今日的大骊,那胜齐国了。
这一场败仗,打掉了大将军的威严,打掉了大骊的雄风,自此之后,镇府将军们,会真正地拥兵自重,皇帝的威严,会在他们头上散去。
天下的土地,会都到这些大氏族手中,所有人也会觉察到,这个庞大的皇朝,其实已经被人给架空了,不是吗?”
李铮的话,字字珠玑,字字在理。
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针,扎在了司徒牧的皮肤里。
有个词专门来形容这种情况,叫做土地兼并。
大骊的土地兼并成风,现在就只差揭掉帽子了。
决定天下的,从来不是大梁,而是东方齐国。
司徒牧沉默了。
他渐渐地涨红了脸,能够感受得到。
他的愤怒。
“都是那该死的镇龙门,若非镇龙门的刺客厉害,陈长生岂能如此得意!”
将错归结于镇龙门,这是应该的。
大将军司徒越最厉害的,就是斥候,这群斥候,可以让他看破战争的迷雾,真正地做到知己知彼。
让他在战争中,无往而不胜,甚至可以刺杀敌军首领。
镇龙门最厉害的杀招,也是刺客。
他们可以跟踪,潜伏,刺杀,施展所有的手段,来专门对付司徒越的斥候。
这样一来,司徒越的威力,几乎就少了一半。
不是说司徒越的实力不济,而是刚好遇到了镇龙门。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对吧?”
“哼,你也想多了,只要魏王一插手,铁甲军一出,齐国立即大败,然后再利用魏王的威势,收拢军镇的势力,重新收拢天下权力,大骊,依旧会是大乾皇帝的。”
司徒牧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也是魏王在妖后眼中,极其重要的缘故了。
“第一,割地给魏王,魏王怕是不会要,因为这些地,实际上不在皇帝手中,在氏族手中,西州邓氏、瓜州旌阳侯,必定会起兵反抗,甚至引发天下响应,局势只会更难。
魏王也在看齐国战事,只要大骊胜利,他才会倒向大骊,现在大骊败了,你觉得他还会考虑这吗,司徒明月着急了吧?”
李铮有条有理。
今日,他就是要让司徒牧心服口服,也让皇都中的司徒明月知道,他的心志。
“这样会让你成为皇帝吗?”
司徒牧的语气慢了下来。
“不,这只是让天下乱而已,天下一乱,群雄四起,最终谁能获得江山,还需得去争夺,不过,属于司徒明月和司徒家的辉煌,一定会过去。”
司徒牧盯着李铮半晌,最终没有言语。
他离开的时候,神情带着落寞。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
裁判未出现,似乎胜负似乎已经分了。
这时候,身着丫鬟服饰的小花,正从李铮背后出现。
“公子,陇南郡来了消息,魏王轻装骑行,早就秘密出发了,很少有人得知这消息。”
已经出发了。
果然猜的没错。
“出发有多少日呢?”
“推算该有十日。”
小花又道。
“难怪司徒牧会上门,或许他早就知道了,魏王这个裁判,已经出发了。”